“嗯?我还活着?”
艾斯德斯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挣脱,意识如同被冻结的溪流,艰难地解冻流淌。
首先涌入感官的是深入骨髓、无处不在的剧痛,仿佛每一寸骨骼都被碾碎后又勉强拼凑起来,每一块肌肉都经历了反复撕裂。
呼吸间,冰冷的空气灼烧着肺部,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
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简洁、素净,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清香。
“是啊,确实还活着。”
一个温和而平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艾斯德斯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视线聚焦在坐在床边的女性身上。深紫色的长发柔顺地垂落,面容温婉宁静,眼神却深邃如渊,仿佛能洞悉一切。
她穿着白色的队长羽织,内衬是死霸装——正是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
此刻,卯之花烈正用那双仿佛能抚慰灵魂又暗藏锋芒的眼睛注视着她。
“我?输了吗?”艾斯德斯的声音嘶哑干涩,每个字都牵扯着胸腔的疼痛。
她试图回忆昏迷前最后的画面,脑海中只有一片刺目的白光和那排山倒海、几乎要将她灵魂都劈碎的恐怖斩击。
那狂野的笑容,那野兽般燃烧的灵压……更木剑八。
“嗯。”卯之花烈轻轻点头,没有多余的安慰,只是陈述事实。她端过一杯温热的、散发着奇异清香的药液,递到艾斯德斯唇边。
“喝下去,对你的伤势恢复有好处。”
艾斯德斯没有拒绝,顺从地喝了几口。苦涩中带着回甘的液体滑入喉咙,一股暖流随之扩散,稍稍缓解了身体的冰冷和剧痛。但这身体的舒适,远不及心中的惊涛骇浪。
“这样啊,还是输了吗……”她喃喃自语,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不甘、屈辱,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
自她征战以来,从未遭遇过如此彻底的失败。在北境猎杀超级危险种,在帝国战场横扫千军,夺取十一番队队长之位时更是如同碾死一只虫子。
那个男人,那个叫更木剑八的怪物,彻底粉碎了她的骄傲。
“不过我为什么没死?”这是最让她困惑的地方。
以那个男人的战斗方式,以自己最后那搏命一击的态势,同归于尽或者被彻底斩杀才是她预想的结局。她不相信对手会在生死搏杀中手下留情。
“因为更木他留手了,”卯之花烈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艾斯德斯心中的疑惑,“最后砍你的那一剑,他用的是刀背。”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刀……背?”艾斯德斯重复着这个词,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侮辱的尖锐。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再次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她死死盯着卯之花烈,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痕迹,但只看到了平静的确认。
“哈哈哈……哈哈哈哈……”出乎卯之花烈意料,艾斯德斯没有愤怒地咆哮,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从压抑到逐渐放开,带着一丝疯狂,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命运嘲弄的荒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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