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小家伙,刚来,天高地厚,对这片坝上,缺了点敬畏心。”
石末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光。
“我今天那番话,是说给脑子听的。可有些事,光靠脑子记不住,得让身体记住。”
“不让他们亲眼见识一下这坝上夜晚的厉害,他们就永远不知道什么叫规矩。”
赵天山立刻拍着胸脯。
“石工,这事儿交给我!我一个人就行!保证一只耗子都溜不出去!”
“你一个人?”石末斜了他一眼,“你是想去喂狼,还是想去跟狼拜把子?”
“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对付几个人还行,真要是来了一群狼,你就是个开胃小菜。”
赵天山被怼得挠了挠头,嘿嘿地笑。
“那咋办?”
“轮流来。”石末掐灭了烟头。
“今天晚上,我跟你,守上半夜。明天晚上,我跟冯程,守下半夜。”
“必须得有你啊?”赵天山还是觉得有点小题大做,“我承认你厉害,可这守夜……”
石末没理他,直接走进食堂,从角落里拎出两瓶白酒和一包花生米。
“少废话,就这么定了。正好,咱哥俩好久没喝了,今天陪我喝点。”
赵天山看着石末坚决的样子,知道劝不动了,只好点点头。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觉得,石工对付狼群是把好手,可这帮学生,尤其是女学生,还能大半夜跑出去不成?
……
与此同时,女生宿舍里,一场小小的骚动正在酝酿。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我真的要憋不住了……”
孟月夹着腿,在狭小的宿舍里来回踱步,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她的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墙角那个崭新的木制尿桶,脸上写满了抗拒。
“雪梅,要不……我们一起出去一下吧?”她凑到覃雪梅的床边,小声央求着。
覃雪梅正坐在床上,借着昏暗的煤油灯光看书,闻言抬起头,皱起了眉。
“你疯了?石工刚说完,天黑了不准出门,有狼!”
“可我真的忍不住了啊!”孟月快哭了,“那……那个东西,就在屋里,我们还怎么睡觉啊?那味道……”
她没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懂。
睡在另一张床上的沈梦茵也附和道:“是啊,这也太不方便了。在屋里上厕所,想想都觉得难受。”
“我们就去门口,就一步路,肯定没事的。”孟月拉着覃雪梅的胳膊晃了晃。
“外面黑灯瞎火的,万一……”覃雪梅还是犹豫。
“哎呀,我们四个人呢!”孟月急中生智,把正在铺床的季秀荣也拉了过来。
“季秀荣,沈梦茵,我们四个一起去,互相放哨,速战速决!狼还能吃了我们四个大活人不成?”
女生宿舍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
四颗脑袋,鬼鬼祟祟地探了出来,滴溜溜地四下打量。
坝上的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风刮过,带着呜呜的声响,吹得人心里直发毛。
“应该……没人吧?”孟月的声音抖得厉害。
“快点快点,速战速决!”沈梦茵催促着,恨不得立刻办完事钻回被窝。
覃雪梅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石工那张严肃的脸就在黑暗里盯着她们。
但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走!”
她一咬牙,带头猫着腰溜了出去。
其他三人赶紧跟上,四个人手拉着手,跟一串小鹌鹑似的,贴着墙根,往不远处的灌木丛挪动。
……
食堂里。
石末刚灌了一口酒,辣得嘶了一声,花生米还没嚼碎,耳朵就动了动。
他旁边的赵天山正说得唾沫横飞。
“石工,不是我吹,想当年我在部队,那也是神枪……”
“嘘。”
石末一个手势,打断了他。
赵天山一愣。
“咋了?”
石末没说话,只是抬起下巴,朝女生宿舍的方向努了努嘴。
黑暗中,四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正做贼一样地往外溜。
赵天山眼睛瞪得溜圆。
“我滴个乖乖!”
他压低了声音,满脸的不可思议。
“还真敢出来啊?这帮女娃娃,胆子是真肥啊!”
石末端起酒盅,又咪了一口,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年轻人嘛,总觉得规矩是用来打破的,警告是用来无视的。”
“今天晚上,我就免费给她们上一堂实践课,包教包会,终身难忘。”
赵天山急了。
“石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真窜出几只狼来,那可咋整!”
“所以我们才在这儿啊。”
石末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他从墙角抄起一根长长的木杆,这木杆是他亲手削的,一头磨得尖锐无比,是他巡山时的标配,既能当拐杖,也能当武器。
“走吧,老赵,带上你的宝贝疙瘩,咱们去当一回护花使者。”
他瞥了一眼赵天山放在桌上的那杆老旧霰弹枪。
赵天山二话不说,抓起枪,检查了一下弹药,脸上写满了紧张。
“旺财!小六!”
石末对着食堂外吹了声口哨。
两条黑影立刻从黑暗中窜了出来,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尾巴摇得跟风车一样。
“跟上,今天有活儿干了。”
石末摸了摸狗头,一人两狗,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赵天山端着枪,紧随其后,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动了前面的“小祖宗们”。
四个女生摸黑来到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后面。
这里离宿舍不远,刚好能挡住营地的视线。
季秀荣是农村出来的,胆子最大,也最放得开。
“就在这儿吧,快点解决,早点回去。”
她率先蹲了下去。
孟月和沈梦茵还有些扭捏,但实在是憋不住了,也赶紧找了位置。
覃雪梅心里最是不安,自告奋勇地站着放哨。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夜风吹得灌木丛沙沙作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让她心惊肉跳。
“你们快点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好了好了!”
孟月第一个站了起来,一边提裤子一边抱怨。
“这鬼地方,真是受罪……”
她话还没说完,眼睛突然直了。
她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黑暗,身体僵住了。
“孟月?你怎么了?”覃雪梅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那……那是什么?”
孟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抬起手指着前方。
“绿色的……光……有四个……”
另外两个女生也赶紧站了起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几十米外的草地上,四对绿油油的光点,在黑暗中幽幽地亮着,一动不动,充满了诡异和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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