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天山准备带人继续往林子深处摸去时,原本在原地焦躁打转的旺财和小六,突然齐齐竖起了耳朵。
两条狗的鼻子在空气中用力嗅了嗅,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瞬间变成了充满警惕的低吼。
“汪!汪汪!”
它们猛地调转方向,朝着侧后方的一片密林狂吠起来,身上的毛都炸立了。
“有情况!”
石末立刻警觉,一把拉住就要往前冲的赵天山。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片林子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还夹杂着某种野兽压抑的喘息。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狼嚎划破了山林的安静。
“嗷呜——”
这叫唤里充满了威胁。
魏富贵吓得腿一软,差点没坐地上。
“狼!是狼!”
赵天山脸色一变,立刻把人聚拢在一起,几个退伍出身的工人下意识地抄起了手边的工具,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就在众人紧张对峙时,一个人影从那片密林里冲了出来,身上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脸上满是泥土和泪水。
“救命啊!救命!”
那人一看到营地的众人,像是看到了亲爹,哭喊着扑了过来。
正是张福林!
在他身后,一头体型健硕的灰狼龇着牙,从林子里探出半个身子,碧绿的眼睛里满是凶光,但看到这边人多势众,还有两条虎视眈眈的大狗,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夹着尾巴,不甘地退回了黑暗的林中。
“老张!”
赵天山又惊又喜,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了他。
张福林一沾到人,全身的力气都泄了,直接瘫倒在赵天山怀里,抱着他的胳膊嚎啕大哭。
“赵哥!我的亲哥啊!我以为我死定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浑身抖得和筛糠一样,裤裆湿了一大片,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骚臭味。
显然是吓尿了。
石末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大老爷们儿的,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这不是没事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旺财和小六的脑袋,指了指张福林跑出来的方向。
“去,看看那边还有没有别的危险。”
旺财和小六得了令,立刻迈开步子,谨慎地朝着那片林子摸了过去。
赵天山把张福林扶起来,上下打量着他,见他除了衣服破了点,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但随即,一股火气就冲上了脑门。
他压着嗓子,怒气冲冲地质问。
“张福林!你他娘的跑这儿来干什么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疯了!”
“营地在那边,你往这个方向跑,你脑子让驴踢了?”
张福林被吼得一哆嗦,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开口。
“我……我迷路了,赵哥。”
“我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越走越慌,然后就碰上狼了……”
他说得可怜兮兮,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可赵天山是什么人?
他带了多少年的兵,什么样的刺头没见过。
张福林这点小九九,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迷路?”
赵天山冷笑。
“咱们作业的区域都是规划好的,让你往东,你还能跑到西边去?”
“你当我三岁小孩那么好骗?”
他的眼神锐利,看得张福林心里直发毛,头埋得更低了,不敢再说话。
旁边的魏富贵看看张福林,又看看赵天山,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就说嘛……肯定有事儿……”
赵天山一个眼刀甩过去,魏富贵立刻闭上了嘴。
眼看气氛越来越僵,冯程站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老赵,人没事就行。”
“有什么事,咱们先回营地再说,这黑灯瞎火的,林子里不安全。”
赵天山也知道这里不是审问的地方,他瞪了张福林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算你小子命大!”
“回去再跟你算账!”
众人也都松了口气,找到人就好,谁也不想在这阴森森的林子里多待。
大家伙儿正准备转身往回走。
石末却突然“咦”了一声。
“旺财和小六呢?”
众人这才发现,那两条刚才跑去探路的狗,一直没回来。
石末吹了声口哨,扯着嗓子喊。
“旺财!小六!回来!”
林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的回音在飘荡。
石末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对劲。
他家的狗,最是听话,令行禁止,不可能叫不回来。
除非……是发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就在他准备亲自过去看看的时候,不远处的灌木丛一阵晃动。
旺财和小六摇着尾巴,颠儿颠儿地跑了回来。
它们俩嘴里都叼着东西,一副“快夸我”的得意模样。
旺财跑到冯程脚边,献宝似的把嘴里叼着的一个黑乎乎、沾满了泥土的疙瘩吐在了地上。
小六则跑到石末面前,吐出了一块黄色的、同样沾满泥土的破布。
冯程蹲下身,好奇地捡起那个泥疙瘩,用手指捻开表面的泥土。
一抹灿烂的金色,瞬间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马蹄金!”
冯程惊呼出声。
这块马蹄金比他们白天找到的任何一块都要大,成色也要好得多!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块金子吸引了。
只有石末,他捡起了小六叼回来的那块黄布。
布料很普通,就是工地上常见的那种擦机器的油布,但上面似乎包裹过什么东西,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方形印记。
他看了一眼黄布,又看了一眼冯程手里的马蹄金,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脸色煞白的张福林身上。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瞬间炸开。
“我靠,玩儿呢?”
石末忍不住吐槽出声。
“这剧情,搁狼人杀里,你这就是自爆的狼人啊,兄弟!”
几乎是同一时间,张福林也看到了冯程手里的那块马蹄金。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血色尽褪,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暴露了!
自己偷偷藏起来的马蹄金,被狗给刨出来了!
一股绝望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啊——!”
张福林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他猛地挣脱开赵天山的手,一把抢过旁边工人手里的镐子,抡圆了就朝着离他最近的冯程砸了过去!
“还给我!”
他双眼赤红,状若疯魔!
冯程正低头看金子,根本没反应过来,眼看那锋利的镐尖就要砸在他的脑袋上。
说时迟那时快!
一道黑影闪电般地冲了过去!
是石末!
他一把抓住了半空中落下的镐子柄,手腕用力一拧一甩!
张福林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腕剧痛,镐子脱手而出,整个人也被这股力量甩得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
没等他站稳,另一道身影已经扑了上来。
赵天山满脸的失望,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将张福林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张福林!你他妈疯了!”
赵天山的怒吼里带着一丝颤抖,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一直维护的人,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张福林已经被制服了。
石末捡起地上的镐子,又捡起那块马蹄金和黄布,走到被按在地上的张福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迷路?我看你是财迷心窍了吧?”
“让我猜猜,你根本就不是迷路,而是偷偷跑出来,想把这块最大的马蹄金藏起来,等以后自己来挖,对不对?”
他晃了晃手里的黄布。
“这个,就是你用来包金子的吧?结果太匆忙,金子埋好了,这玩意儿忘了拿,被我的狗给闻着味儿找出来了。”
“至于碰到狼……那纯属你点儿背,自己作死,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石末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把张福林的伪装剥得干干净净。
真相大白。
所有人都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地上的张福林。
魏富贵更是“呸”了一口。
“我早就觉得这小子不对劲!真是个白眼狼!”
赵天山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死死按着张福林,一言不发,但那紧握的拳头和剧烈起伏的胸膛,显示出他内心的滔天怒火。
石末把东西收好,拍了拍手。
“行了,别在这儿演苦情戏了,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他看向赵天山。
“赵哥,带上他,咱们的‘功臣’可不能丢了。”
赵天山一把将张福林从地上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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