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上的吻,掠夺了沈知意所有的氧气和思考能力。她像溺水者攀附浮木般紧紧抓着他的衬衫,指尖下的布料温热,带着他胸膛传来的有力心跳,震得她手心发麻。
周幕凛稍稍退开,额头仍抵着她的,呼吸粗重,灼热地交织在一起。他看着她氤氲着水汽的眼眸和红肿湿润的唇瓣,眼底的浓黑尚未散去,拇指眷恋地摩挲着她的下颌线。
“吓到了?”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知意说不出话,只能轻轻摇头,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心跳依旧狂野,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种全然失控的、被卷入漩涡般的沉沦感。
他低笑一声,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再次低头,这次却只是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
“走吧,送你回去。”他牵起她的手,掌心相贴,力道坚定,不容拒绝,却也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
回程的车里,气氛沉默却粘稠。他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指腹无意识地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划着圈。沈知意偏头看着窗外飞逝的流光,试图平复内心的惊涛骇浪,却收效甚微。手背上细微的触感,像投入心湖的石子,不断漾开新的涟漪。
车子在她公寓楼下停稳。沈知意几乎是立刻想去拉车门,却被他轻轻拽回。
“明天,”他看着她,目光在昏暗车厢里格外深邃,“准时上班。”
这听起来像是一句上司的命令,但他眼底翻涌的未明情绪和指尖微微收紧的力度,却让这句话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约定和宣告。
沈知意心尖一颤,胡乱点了点头,几乎是逃也似地下了车。
回到冷清的小公寓,背靠着门板,方才发生的一切才如同慢镜头般一帧帧在脑海里回放。耳垂,手心,腰际,唇瓣……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触感。那种强势的、不容置疑的占有,让她心悸,却也隐隐滋生出一种陌生的雀跃。
这一夜,沈知意睡得极不安稳。
第二天,她几乎是踩着点到的公司。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生怕在电梯间或走廊遇见他。所幸,直到她在工位坐下,一切如常。
然而,这种平静只持续了不到一小时。
总裁办的秘书亲自送来一摞需要翻译的紧急文件,态度客气却疏离:“沈助理,周总吩咐,这些文件下午开会要用,麻烦尽快处理。”
沈知意看着那厚厚一摞远超日常量的文件,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应下。
一整个上午,她都埋首在文件堆里,忙得连水都没时间喝。周围的同事偶尔投来好奇或探究的目光,她都无暇顾及。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周幕凛故意的。用繁重的工作将她困在工位上,用一种公事公办的方式,提醒着她他的存在和掌控。
中午,同事们都去吃饭了,沈知意还在对着电脑屏幕敲字。胃里隐隐传来不适感。
这时,又一个外卖员出现了,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袋,径直走到她工位前。
“沈小姐您好,您的午餐。”
沈知意一怔:“我没有点外卖。”
“是一位周先生预定的。”外卖员礼貌地回答,放下袋子便离开了。
她打开保温袋,里面不是油腻的商务餐,而是一盅养胃的小米南瓜粥,几样清淡爽口的小菜,还有一小块精致的抹茶蛋糕。附着一张便签,打印的字迹刚劲有力:“按时吃饭。”
没有落款。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一边用工作“惩罚”她的躲避,一边又记得她可能因昨晚饮酒而胃不适,送来这样一份体贴入微的午餐。
这种打一巴掌又给颗糖的做法,让她气闷,却又无法抗拒那碗温热粥羹带来的暖意。
她正小口喝着粥,内线电话响了。是周幕凛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文件翻译得怎么样了?”
“……正在进行中。”
“进度慢了。”他语气平淡,“下午两点前,送到我办公室。”
说完,便挂了电话。
沈知意看着还剩大半的文件,一股委屈和无名火窜起。他明明知道这工作量不可能在两点前完成!
她憋着一口气,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连午休时间也完全搭了进去。
下午一点五十分,她终于翻译完最后一份文件,眼睛酸涩,手腕发沉。她整理好文件,深吸一口气,走向总裁办公室。
敲门进去,周幕凛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文件,午后的阳光给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边,侧脸冷峻,一丝不苟。
“周总,您要的文件。”沈知意将文件放在桌上,语气尽量公事公办。
他抬眸,目光掠过她略显疲惫的脸和紧抿的嘴角,并未立刻去看文件,而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沈知意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工作强度能适应吗?”他问,仿佛真的只是在关心下属的工作状态。
沈知意指甲掐了掐掌心:“可以适应。”
“嗯。”他拿起那份文件,随意翻看了几页,忽然道,“第三页第二段,这个术语翻译得不够精准。”
沈知意心里一紧,凑过去看。他指出的地方确实有个更地道的译法,她刚才赶时间用了常见译法。
“我马上修改……”
话未说完,他忽然侧过头。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她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和眼底细微的血丝。
“累了?”他声音压低了些许,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黑眼圈都出来了。”
沈知意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他抬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下眼睑。动作很快,一触即分,却像电流窜过。
“没有……”她心跳漏拍。
“昨晚没睡好?”他追问,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审视,“因为那个吻?”
如此直白的问题,让沈知意瞬间脸颊爆红,无所遁形。她猛地站起身:“文件我拿回去修改!”
他却快她一步,伸手按住了那份文件,同时也按住了她想要逃离的手。
他的手掌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温热干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沈知意,”他看着她,目光深沉,语气不再有之前的戏谑或试探,而是异常的认真,“看着我。”
沈知意被迫迎上他的视线。
“我不是在玩办公室暧昧游戏。”他一字一句,清晰有力,“昨晚,以及现在,我的每一个举动,都很认真。”
“你不需要立刻回应什么,也不需要害怕。”他拇指的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但别再躲我。那些文件,”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是正常工作量,我只是想让你忙起来,没时间胡思乱想而已。”
沈知意怔住了。所以,他并不是故意刁难,而是用一种笨拙又强势的方式,阻止她退缩和逃避?
“下午准点下班。”他松开手,恢复了大boss的姿态,拿起另一份文件,“出去吧。”
沈知意拿着那份需要修改的文件,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出办公室。心里的气闷和委屈莫名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更汹涌的情绪。
这个男人,总是能用最出人意料的方式,将她刚刚筑起的心防,再次轻易击碎。
而她知道,这场他主导的“狩猎”,远未结束。她这只猎物,似乎也越来越……甘之如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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