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沈如月一头扎进实验室,脚步带风,发丝扫过门框边沿,那台破dVd机被她紧紧搂在怀里,像护着什么不得了的宝贝。她一眼就看见陈默站在工作台前,手里正摆弄一个金属盒子,神情专注得仿佛在接拆弹引线。
“你总算在这!”她喘着气,把机器往桌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我问了三个助教,跑了四层楼,连锅炉房都差点进去——你说你藏这么深干嘛?”
陈默没抬头,手指轻轻拨动盒子侧面的小旋钮,直到绿灯稳定闪烁。他这才合上抽屉,顺手将一小管无色凝胶塞进工具包夹层。动作不快,却刚好卡在她伸手去拿螺丝刀的前一秒。
“别碰那个。”他说,语气像是随口提醒,“刚用完高温烙铁,手滑。”
沈如月的手悬在半空,愣了一下才缩回来:“你这人真怪,修个机器跟做手术似的,还分先后顺序?”
“顺序错了,机器就救不回来了。”他抬眼看了她一下,嘴角微扬,“你带来的这个,可不是普通dVd机。”
“不是吗?”她歪头,“它连光盘都吸不进去,屏幕全黑,声音一点没有——这还不叫报废?”
“主板烧了是结果,不是病因。”陈默走过去,掀开外壳一角,露出里面焦黄的电路痕迹,“问题出在电源管理模块。这种设计缺陷,原厂都没解决,只能换代际兼容件。”
她说不出话来,只盯着那片烧糊的线路板发愣。
“而且……”他顿了顿,目光不经意扫过她腰间那块玉佩,“带着家传宝贝来修电器的人,一般都不会缺零件渠道。”
沈如月低头摸了摸玉,指尖在那个小小的“赵”字上停了一瞬:“这是我哥留给我的。他说,万一哪天走投无路,就拿它换钱。可我不想卖,也不想靠这个活着。我想跟你学点真本事。”
陈默没接话,只是转身从架子上取下检测仪,一边接线一边说:“那你得先学会——什么叫‘不该碰的东西别碰’。”
她撇嘴:“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笑了笑,“所以我提前做了点准备。”
他指了指工作台上那排工具——螺丝刀、镊子、剥线钳整齐排列,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就在她刚才想抓的那把十字螺丝刀握柄上,一层极薄的透明涂层正泛着微弱反光,像是刚抹过一层水膜。
沈如月没注意,只顾着东张西望:“你这儿比教室乱多了,一堆电线缠在一起,像个蜘蛛窝。”
“蜘蛛织网是为了抓虫。”他调试着仪器参数,“我布线,是为了等信号。”
“什么信号?”
“比如……有人想偷偷改你的机器,再让你拿来给我修。”他语速很慢,像是闲聊,“或者,借你之手,把什么东西送进来。”
她听得一愣:“谁会干这种事?”
“谁知道呢。”他耸肩,“反正你现在站的地方,是军工合作项目的测试区。上周刚做完一组抗干扰实验,数据还没交上去。”
沈如月眼睛睁大:“那你不怕我偷看?”
“你要是看得懂,我现在就收你当助理。”他笑着递过一副护目镜,“戴上,别让焊渣蹦到眼睛。”
她接过就戴,动作利落,却又不小心碰到了工具台边缘。那一瞬间,她的手本能地撑向桌面,正好按在那把涂了润滑剂的螺丝刀上。
手一滑。
整个人往前一倾,膝盖撞上桌角,裙摆顺势蹭过台面,留下一道浅灰色油渍。
“哎哟!”她踉跄着往后退,陈默眼疾手快扶住她胳膊,两人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呼吸。
“我说了别乱动。”他松开手,顺手把那把螺丝刀放进旁边的消毒盒,“这地方不是学生自习室。”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她揉着手腕,低头一看裙子上的污迹,顿时垮下脸,“完了完了,我妈非以为我去工地打架不可。”
“那就说是被老师当场抓获。”他弯腰捡起她的工具包,声音压低了些,“罪名:企图非法拆解国家科研设备。”
她瞪他一眼,随即笑出声:“你还真敢编啊!”
话音未落,墙角的老式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铃声刺耳,连响三声。
陈默看了眼号码显示,眼神微微一沉,还是走过去接起。
“陈默!”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怒吼,嗓音沙哑,像是从铁栏杆后面挤出来的,“我妹要是少一根头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是赵天虎。
陈默没急着回话,反而把听筒拿远了些,像是怕震坏耳朵。
“哟,”他语气轻松,“探视日还能打公用电话?狱警挺给你面子。”
“少废话!”赵天虎声音拔高,“谁让你把她叫去那种地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打着修机器的幌子,其实是想拿她当诱饵?”
“诱饵?”陈默靠在桌边,手指轻轻敲着台面,“你妹妹自己跑来的,我又没绑她。倒是你,在里头待久了,想象力越来越丰富。”
“她不懂那些事!”赵天虎几乎是吼出来的,“她根本不知道那块玉值多少钱,更不知道有人会盯上她!你要是敢让她出事——”
“她现在挺好。”陈默打断他,“刚差点拆了我的秘密项目,被我当场制止。目前状态稳定,情绪亢奋,就是裙子沾了点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你说什么?”赵天虎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我说她没事。”陈默看着沈如月正低头拍打裙角,一脸懊恼,“比你在外面横行霸道那会儿强多了。”
“你少得意!”赵天虎猛地提高音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查什么?城西那家店,早就被人盯上了!你们公安系统内部都有人通着气!我妹要是被牵进去——”
“那就别让她去。”陈默淡淡道,“既然你知道危险,当初为什么还要把玉给她?让她带着信物满城跑,你是真疼她,还是真想让她替你扛事?”
“你——!”
嘟嘟嘟……
电话断了。
陈默把听筒放回去,回头看见沈如月正仰头望着他。
“我哥又骂你了?”她问。
“骂我拐你进实验室,图谋不轨。”他顺手把那把沾油的螺丝刀冲水冲洗,“要不要听听我怎么反驳的?”
她摇头,忽然指着自己裙角:“这个油渍洗得掉吗?”
“要看你怎么解释。”他拧干抹布,擦了擦台面,“如果你说是在修机器时不小心蹭的,那顶多挨顿骂。但如果你说是想偷看军工项目被当场抓住……说不定还能评个诚实守信奖。”
她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正经点?”
“我一直很正经。”他打开记录仪界面,确认信号波形平稳,“我只是用最温和的方式,办最狠的事。”
沈如月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把dVd机抱得更紧了些。
窗外夜色浓重,远处校园路灯渐次熄灭,唯有这间实验室依旧亮着灯。通风管上方那根细线连接着信号捕获仪,绿灯一闪一闪,像某种无声的呼吸。
陈默走到窗边,拉严了窗帘。
“你今晚不走了?”沈如月问。
“等个反馈。”他坐回椅子,手指轻点桌面,“有人用了老渠道传消息,我得看看是谁接的头。”
“那你让我走吗?”
“你可以走。”他抬头看她,“但建议你明天再去那家典当行之前,先给我打个电话。”
她怔了怔:“你怎么知道我明天要去?”
“因为你今天来修机器,却没提修理费。”他笑了笑,“一个不在乎钱的人,突然带着贵重物品到处跑,要么是真傻,要么是被人当枪使。而你——还不够傻。”
沈如月咬了咬嘴唇,没反驳。
片刻后,她小声说:“我哥说得对,有些人确实盯上了那块玉。昨天我去店里,老板一直拍照,还问我能不能单独留玉几天……我说不行,他就笑了,说‘总会有人愿意合作的’。”
陈默眼神微动:“你记得那个笑容?”
“记得。”她点头,“笑得让人不舒服,像在看一件东西,而不是一个人。”
“那就对了。”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接下来你照常行动,别露破绽。但每次出门前,记得来我这儿一趟。”
“为什么?”
“因为现在你身上有个标记。”他指了指她裙角的油渍,“那不是普通润滑油,是复合追踪介质。只要你靠近特定信号源,它就会自动激活反馈。”
她低头看着那道灰印,忽然觉得它不再那么讨厌了。
“所以……”她抬头看他,“我不是累赘?”
“你是诱饵。”他直白地说,“但也是唯一能走进他们视线却不被怀疑的人。”
她愣了几秒,然后笑了:“你可真敢说。”
“我说实话。”他把记录仪调成自动监测模式,“你明天去那家店,他们会动手。而我要做的,就是等他们动完手,顺着线,把网收紧。”
沈如月抱着机器站起来,裙摆晃了晃,油渍在灯光下泛着微妙光泽。
“那你今晚真不睡了?”
“睡不了。”他靠在椅背上,眼镜片映着屏幕冷光,“有人正在暗处看着我们,我得让他们以为——一切正常。”
她没再问,转身走向门口。
手搭上门把时,她忽然停下:“陈老师。”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们真的对我下手了——你会救我吗?”
陈默看着她背影,沉默两秒。
“不会。”他说。
她肩膀一僵。
“我会让他们后悔对你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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