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天色有些阴沉。
柳青开着车，载着妻子李婉茹、儿子柳慕白和女儿柳如烟，朝着香山方向驶去。
所谓的柳家老宅，并非什么古老祖屋，而是位于香山附近一处名为“香山悦”的高档别墅区。
全程大约一个多小时，车内的气氛热烈，柳青和柳慕白不断提出《大秦帝国之黑色裂变》的剧情。
大家对即将到来的“鸿门宴”，根本没有就没放在心上。
柳如烟在系统中购买全套《大秦帝国》的时候，那可是全套购买，这其中就包括原作者“孙皓晖”先生查阅资料的出处。
柳青和柳慕白，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李婉茹只觉得惊奇。
这对父子，那可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冷静的不像话。
可这个时候，却都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不断提出新问题。
车子缓缓驶入别墅区，这里的别墅间距颇大，私密性很好。
即使是在万物萧瑟的冬季，精心养护的松柏依旧苍翠，勾勒出雅致的园林景观。
最终，车子在一栋外观沉稳大气的独栋别墅前停下。
众人刚下车，就听到别墅里传来隐约的谈笑声。
果然，宽敞明亮的中式客厅里，人基本都到齐了。
柳青的大哥柳松一家自然也在。
除此之外，多年未见，常年居住国外的二哥柳柏、四妹柳兰、五弟柳竹三家也全都回来了。
偌大的客厅坐得满满当当，看起来就等着他们一家四口，仿佛他们才是压轴的主角。
“老三，你们可算来了！”柳松作为长子，率先起身招呼，脸上堆着热情的笑。
“二哥，四妹，五弟，好久不见了。”
柳青脸上也立刻挂上了标准的社交笑容，与迎上来的兄弟姐妹们一一寒暄。
“三哥，三嫂，你们还是这么年轻！”
“慕白都这么大了，真是越来越沉稳了！”
“这就是烟烟吧？哎呀，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现在可是了不得的名人了！”
李婉茹和柳慕白也迅速进入状态，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与各位叔伯姑婶、堂兄弟姐妹们打招呼，言辞客气，分寸得体。
柳如烟跟在父母身后，脸上同样挂着无懈可击的浅笑，该叫人的时候绝不失礼：
“二伯、二伯母好，四姑、四姑父好，五叔、五婶好……”她的声音清脆，态度乖巧。
这就是他们这种家庭出身子女的悲哀，或者说，是必备的生存技能。
无论内心多么厌恶这种虚伪的应酬，表面上都必须做到滴水不漏，维持着大家族其乐融融的假象。
一时间，客厅里充满了各种关心问候，和看似亲昵的玩笑，气氛热烈得有些失真。
二伯柳柏看似儒雅，但眼神精明。
四姑柳兰说话轻声细语，却总在不经意间打探别人的近况。
五叔柳竹则显得有些浮躁，言语间透着一股急于求成。
他们的配偶、子女也大多如此，戴着一种经过精心修饰的社交面具。
柳慕白显然也不耐烦这种场合，与几个堂兄弟简单聊了几句后，便借故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庭院景色。
柳如烟心中暗叹：“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这种大家族聚会，本质上都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前奏。”
这时，保姆一见柳青一家到了，急忙悄悄上楼通知老爷子和老太太。
身为一家之主，自然是要最后出场的。
不多时，伴随着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一家之主——柳家的老爷子和老太太，从二楼缓缓踱步而下。
两位老人皆是一身质地精良，绣纹讲究的深色唐装，显得颇为庄重。
老爷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年迈却，依旧带着几分旧式的威严。
老太太则面容慈和，但眼神扫过众人时，也自有一股审视的意味。
两人手中各拄着一根造型古朴，色泽沉郁的拐杖，步履沉稳之中，颇有几分大家族掌舵人的派头。
柳如烟的眼睛毒的很，她悄悄打量着这两位名义上的爷爷奶奶。
她注意到，老爷子拇指上套着一枚水头极足的翡翠扳指。
老太太腕间是一对通透的羊脂玉镯。
两人脖子上挂着的念珠也隐隐散发着沉香木的独特香气。
尤其是他们手中那两根，雕刻着龙凤呈祥图案的拐杖，木质细腻，包浆醇厚，一看便是有些年头的老料，价值不菲。
这通身的派头和物件，无一不在彰显着柳家老宅的“底蕴”和“财力”。
然而，柳如烟的唇角，却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就在这两天，她刚从柳慕白那里得知了内情。
这栋气派的老宅，这两位老人身上所有值钱的配饰、平日里优渥的生活开销、乃至整个老宅的维护和佣人费用，几乎全都是“天穹集团”在背后支撑着。
换句话说，这一大家子这么多人，包括眼前这两位看似超然物外的老人，这么多年来的风光和用度。
实际上都是由“天穹集团”在默默买单。
用着三儿子辛苦赚来的钱，维持着整个家族的体面，心底的天平却未必公正……
柳如烟心中感叹：真想不到，自己这父亲和大哥，竟然也有当冤大头的一面。看来这心还是不够狠啊！
老爷子和老太太在主位沙发坐下，目光缓缓扫过满堂儿孙，最终落在了柳青一家四口身上。
“都来了？”老爷子声音不高，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权威感。
“爸，妈。”柳青领着家人，上前一步，恭敬地问候。
李婉茹、柳慕白和柳如烟也紧随其后，依礼叫人。
“嗯，坐下说话吧。”老太太微微颔首，语气温和，但那双看过来的眼睛，却像是在评估着什么。
老太太这时说话了：“大人留在这里谈事情。你们这些小辈也多年未见了，去外面自己玩去吧。”
这话，看似是体恤小辈们嫌大人谈话闷，给年轻人自由活动的空间。
实则意图再明显不过——清场，大人们要谈正事了！
柳如烟心中冷笑：好家伙，这连寒暄客套都省了，直奔主题？看来是真着急了。
不过，让她和柳慕白这两个股权人也离开？那你们这事还能聊的下去？
她和柳慕白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嘲讽。
兄妹二人极有默契，既不争辩，也不点破，从善如流地站起身。
“好的，奶奶。”柳如烟声音清脆，脸上依旧挂着无可挑剔的乖巧笑容。
柳慕白也只是淡淡颔首，没有多余言语。
两人率先迈步，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客厅。
其余那些堂兄弟姐妹们，见状也纷纷起身，跟着他们鱼贯而出。
走到连接客厅的宽敞阳光厅，这里摆放着一些休闲椅和茶具。
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能看到外面精心打理却带着冬日萧瑟的庭院。
一群年轻人在此驻足，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和沉默。
这些堂兄弟姐妹，虽然血缘上亲近。
但多年未见，加之各自父母背后的那些纠葛，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十分微妙。
有人想上前搭话，尤其是看向柳如烟和柳慕白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好奇和探究，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柳明轩自觉是长孙，又自诩在“云海集团”任职，颇有几分优越感，便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僵局：
“慕白，如烟，听说你们最近都挺忙的啊？慕白的天穹集团发展得不错，如烟的暴雪娱乐更是名声在外。”
他这话看似关心，实则还是在试探，想摸摸底。
“嗯。”柳慕白只是瞥了他一眼，连敷衍都懒得，径直坐在柳如烟身旁，拿着手机开始处理这几天集团的事。
五妹柳飘飘这时笑道：“我在国外可都知道暴雪娱乐。电影、游戏外设我也有呢。
三姐公司出的电影，那可是动辄上百亿的票房。
那游戏外设，一万块一套，现在已经卖出5千万套了。”
五妹柳飘飘这话一出，阳光厅内静的可怕，只有柳慕白还在“噼里啪啦”的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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