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
池小橙站在病房门口,手指搭在门把上,却迟迟没有推开。
透过玻璃窗,她看见妹妹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仪器。
心电监护仪的曲线微弱但平稳,输液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像是某种倒计时。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规律声响。
妹妹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嘴唇因为长期缺乏血色而呈现出淡淡的紫色。
她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像是随时会醒来一样轻轻颤动着。
池小橙的喉咙发紧,她慢慢走到床边,伸手握住妹妹的手。
那只手冰凉得可怕。
“她……一直是这样吗?”池小橙轻声问,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护士站在她身后,叹了口气:“三年了,从你失踪那天起,她就再也没醒过。”
三年。
池小橙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记得自己离开时,妹妹还在笑着对她挥手,说“早点回来”。而现在,她躺在病床上,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不过很奇怪,”护士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她的生命体征一直很稳定,就像……有人在维持一样。”
池小橙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护士神秘地笑了笑:“有个银发男人,每个月都会来付医药费。他说他是你朋友。”
哈尔。
池小橙的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
她松开妹妹的手,转身看向护士:“他……现在在哪?”
护士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你不知道吗?他上个月……去世了。”
世界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声音。
池小橙的耳边只剩下血液鼓噪的轰鸣,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护士似乎说了什么,但她听不清,眼前的一切像是被水淹没,模糊而扭曲。
“你说……什么?”她终于挤出一句话,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护士同情地看着她:“那位先生上个月去世了。他留了东西给你,在医院的保险柜里。”
池小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护士走到保险柜前的。
她的双腿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踩在棉花上。
护士输入密码,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她。
“他说,如果你回来,就把这个交给你。”
池小橙接过信封,手指微微发抖。她拆开信封,里面是一沓汇款单和一张纸条。
汇款单上的日期从她失踪的那天开始,一直到上个月,整整三年,每个月都有一笔足够支付妹妹医药费的金额准时汇入医院的账户。
而纸条上只有一行字:
“别回来。”
笔迹锋利而熟悉,是哈尔的字。
池小橙的眼前一片模糊。
她死死攥着那张纸条,指节发白。
护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位先生……很特别。他的头发是银色的,眼睛像是会变颜色。每次来付钱的时候,他都只是站在病房门口看一眼,从来不肯进去。”
池小橙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她艰难地开口:“他……是怎么死的?”
护士摇了摇头:“不清楚。有人发现他倒在医院后面的小巷里,身上没有伤口,但是……”她顿了顿,“他的右手,像是石头一样。”
石化。
池小橙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她猛地转身,冲向病房的窗户。
窗外是医院的后巷,昏暗而狭窄,地上还残留着几片干涸的血迹。
她的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哈尔来过这里。
他每个月都来,付医药费,站在病房门口看一眼,然后离开。
而他最后死在了这里,死在了离妹妹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
池小橙的指尖触上玻璃,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突然想起裂缝关闭前哈尔的样子——石化蔓延到他的胸口,咳出的血结成了冰晶。
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死。
“他还留了别的东西给你。”护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墓园。”
池小橙缓缓转身:“墓园?”
护士点点头:“他说,如果你回来,就去看看他的墓碑。”
墓园在城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风卷着枯叶在地上打转。
池小橙站在墓园门口,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呼吸都变得困难。
守墓人是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他看了池小橙一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
“你是来看他的吧?”
池小橙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哈尔……他的墓在哪里?”
老人叹了口气,指了指墓园深处:“最里面,那棵樱花树下。”
池小橙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墓园的尽头有一棵孤零零的樱花树,树下立着一块简单的石碑。
她迈步向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石碑上刻着几行字:
哈尔·金
为所爱之人倾尽所有
长眠于此,永佑所爱
池小橙的指尖触上冰冷的石碑,眼泪终于决堤。
“他说你回来就烧掉这个。”守墓人递给她一个小木盒,“里面是他的东西。”
池小橙接过盒子,手指微微发抖。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破旧的日记本,封面上画着一只小小的蓝鸟。
她翻开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行字:
“遇见她的心跳……够本了。”
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像是被水晕染过。
池小橙的眼泪砸在纸页上,晕开了那行字。
她合上日记本,抱在怀里,蹲在墓碑前无声地哭泣。
风卷起地上的樱花花瓣,轻轻落在她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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