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御风站在发布会侧台的暗处,指尖压着腕表边缘。三号机尾翼那道划痕早已修复,可他记得每一毫米的走向。记者群还在追问六〇三基地的事,话筒层层叠叠往前递,像一片金属丛林。
他的通讯器震动了一下,加密频道传来沈昭华的声音:“他们开始了。”
主舞台灯光骤亮,星耀资本代表站上讲台,身后大屏投出一组飞行数据曲线。推力响应、攻角补偿、滚转延迟——每一条波形都熟悉得令人作呕。画面切换,一架外形近似的航模模型缓缓旋转,标注写着“国际联合研发成果”。
“我们很高兴宣布,新一代智能航控系统正式落地。”发言人语气笃定,“这项技术填补了国内在自适应飞控领域的空白。”
台下有媒体记者举手:“请问该系统的原始数据来源是否涉及某高校团队?近期有传闻称相关项目存在技术泄露。”
陈御风没有动。他听见自己呼吸的节奏被系统记录:【情绪稳定,威胁等级评估中】。他按下通讯键,只回了一个字:“等。”
主持人正要回应,前排一道身影起身。浅香槟色西装线条利落,发簪微闪,沈昭华缓步登台。全场安静了一瞬。
“我来替大家看看,这‘新’技术到底有多新。”她打开平板,调出一段视频。画面清晰显示三号机进入风洞测试舱,编号、时间戳、传感器阵列逐一闪过。“这是我们三个月前在军方备案的全维度测试影像。”
大屏幕同步播放对比图谱。两条曲线并列展开,从起飞到平飞,几乎完全重合。但到了滚转响应阶段,对方的数据出现了细微偏差——本该向上的修正量,却向下偏移。
“他们的‘创新’,连误差方向都抄错了。”沈昭华声音不高,“真正的自适应系统不会回避延迟,而是利用它完成动态补偿。而这一点,在他们的模型里,根本不存在。”
后排有人试图切断信号,投影闪烁了一下。但她早有准备,本地设备立即接管输出。高清画面上,三号机在侧风中完成殷麦曼翻转的全过程被逐帧回放,飞控日志滚动显示指令链路与算法协同的时间节点。
“这是手动与机器的共舞。”她转身面对镜头,“不是照搬参数就能复制的东西。”
赵天翔坐在角落,左手无意识地转着钢笔。他站起身,朝出口移动。刚走到通道口,两名安保人员上前拦住。
“请配合调查。”其中一人出示名单,“您已被列为场地限制人员。”
陈御风在暗处看着,手指轻敲腕表。思维界面弹出提示:【关键事件锁定,飞行贡献值+200】。他没有靠近,只是将笔记本从夹克内袋取出,在空白页写下三个坐标点,用直线连接成倒三角符号,边缘与蓝图残缺部分吻合。
沈昭华走下台,未直接离开。她穿过人群,停在被控制的赵天翔面前。
“你父亲是华夏工人。”她说,“他在炼钢厂干了三十年,手被高温金属烫伤过七次。你呢?把儿子的技术卖给外国人?”
赵天翔脸色骤变,喉结上下滑动。他没说话,右手猛地插进西装内袋。一枚银质U盘滑落,掉在地毯上发出轻响。安保迅速拾起封存。
“这不是结束。”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你们挡不住资本的选择。”
“我们不挡。”沈昭华盯着他,“我们定义。”
她转身走向陈御风所在的方向。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她微微点头,他也收起笔记本,将其重新塞进夹克内层。动作间,金属牌擦过布料,发出细微摩擦声。
记者群仍未散去。一名摄像师调整焦距,镜头扫过舞台边缘,捕捉到沈昭华耳垂上那只单边钻石飞机耳钉,正反射着冷光。
“沈总!”一名记者高声提问,“面对这种规模的技术剽窃,贵方是否会采取法律行动?还是考虑技术封锁?”
沈昭华停下脚步,面对镜头:“我们不怕竞争,只怕有人想让中国航空永远仰人鼻息。”
她话音未落,另一名记者突然转向陈御风:“陈先生!刚才那段视频中的风洞测试,是否意味着你们已经掌握了六〇三基地的真实气动环境?网上有说法称,那里的地下机库从未对外开放,您是如何获取数据的?”
陈御风抬眼。闪光灯接连爆亮,映在他瞳孔里,泛出琥珀色光泽。
“六〇三基地?”他开口,声音平稳,“那不是什么秘密设施。”
他顿了顿,右手缓缓抬起,指向西北方向。
“那是我战友埋骨的地方。”
全场静了一秒。有人开始低声议论,摄像机纷纷转向他所指的方向。
“三年前,一架试验机在那里坠毁。”他继续说,“黑匣子记录的最后一段话是:‘推力不足,无法改出俯冲。’”
“可它的发动机图纸,至今锁在某个国外公司的保险柜里。”
他收回手,掌心向下,轻轻压在笔记本外侧。思维界面中,遗址地图红点仍在闪烁,倒计时数字跳动:71:58:33。
“我们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造新飞机。”他说,“是把旧的,找回来。”
记者还想追问,却被现场安保引导后退。主办方宣布短暂休场,工作人员开始清理舞台。
沈昭华走到他身旁,低声说:“下一步怎么走?”
“按原计划。”他回答,“明天八点,模拟器室见。”
她点头,转身离去。香槟色西装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陈御风仍站在原地。会场灯光渐暗,唯有大屏幕上残留的对比图谱还未关闭。两条曲线静静并列,一条来自真实风洞,一条来自伪造ppt。误差波形的差异,在放大镜下清晰可见。
他掏出签字笔,在笔记本边缘写下一行参数:液氮冷却梯度 4.7c\/s,弦向变形速率 0.38mm\/ms,攻角补偿阈值 ±1.2°。
翻到最后一页,他划掉“首飞”二字,在旁边写下一个新词:**溯源**。
远处,一名技术人员正关闭投影设备。就在电源切断前的一瞬,屏幕右下角闪过一个极小的图标——一只鹰隼轮廓,嵌在数据水印层中。
陈御风的目光停在那里。
他的左手缓缓握紧,指甲陷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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