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里伸手不见五指,脚下是厚厚一层淤泥。
林寒趴在井盖下屏住呼吸,玄瞳微微发热,穿透混凝土看见上方十几个人影正四处搜索。
领头那人戴着鸭舌帽,身形魁梧,腰间鼓鼓囊囊——枪。
“井盖!”有人大喊。
脚步声急促逼近。
林寒心跳如擂鼓。
他猛地转身,撒腿就跑。
管道高度勉强能弯腰前进,两侧全是锈蚀的铁管,稍不留神就会撞上。
“快!”豹哥在前面催促,手电筒光束晃得人眼晕。
身后传来井盖被掀开的声响,紧接着是手电光柱扫过来。
“在那儿!别让他们跑了!”
周丽华那尖锐嗓门在管道里回荡,刺得人耳膜生疼。
魏诗雨跑得气喘吁吁,高跟鞋早扔了,光脚踩在淤泥里发出啪叽啪叽的声音。
她咬牙跟着虎子,脚底被碎石划出好几道血口。
“前面有岔路!”豹哥停下,手电照向左右两条分支管道。
左边管道较宽,但深处传来哗啦啦水声,不知通向哪里。
右边窄得只能侧身通过,却隐约能看见远处有光亮。
林寒启动玄瞳。
左边管道尽头是个集水井,深度超过五米,底下积水泛着诡异黑绿色——化工废料。
右边管道虽窄,但五十米外就是出口,直通园区外的河堤。
“走右边。”他当机立断。
豹哥点头,率先侧身挤进狭窄管道。虎子护着魏诗雨跟上。
林寒刚要进去,脑后突然一凉。
他猛地回头,玄瞳光芒大盛。
只见岔路口后方,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已经追到三十米外,正举枪瞄准这边。
月光从破损管壁洞口透进来,照亮那人半边脸——眼角有道疤,嘴唇很薄。
卧槽!
林寒瞳孔骤缩。
这人他认识,就是酒会上跟周丽华一起来的保镖头子,据说是省城道上的狠角色,外号“疤五”。
“林寒!”疤五冷笑,“你以为跑得掉?”
枪口喷出火光。
子弹擦着林寒头皮飞过,在管壁上炸出一团火星。
耳膜嗡鸣,后脑勺火辣辣的疼。
林寒没时间查看伤势,一个翻滚钻进右侧狭窄管道。
身体刚挤进去,第二枪又来了,打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水泥碎屑崩了一脸。
“妈的!”他低骂一声,手脚并用往前爬。
管道窄得过分,肩膀两侧都被铁锈割破。
林寒咬牙侧身,背包卡在管壁上动弹不得。
他猛地挣扎,肩带断裂,背包掉在身后。
来不及心疼了。
前面魏诗雨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林寒!”
“别停!”豹哥在更前方吼道,“出口就在前面!”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疤五挤进管道,手电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林寒心跳快到嗓子眼。
玄瞳自动开启,穿透黑暗看清前路——四十米,三十五米,魏诗雨光着脚摔倒了。
虎子回头去拉她,豹哥已经钻出管道出口。
“快快快!”豹哥的手伸进来。
魏诗雨脚底血肉模糊,被虎子半拖半拽往外送。
她咬着嘴唇,眼泪大颗大颗掉,回头看向林寒的方向。
林寒拼命往前挤。
肋骨咯得生疼,胸口几乎要被压扁。
又是一枪。
这次打偏了,击中管壁后跳弹,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疤五在后面骂骂咧咧,显然也被管道卡得难受。
二十米。
林寒看见窗口透进来的月光。
魏诗雨已经被拉出去,豹哥和虎子正在外面接应。
十五米。
“林寒你这王八蛋快点!”魏诗雨尖叫。
十米。
疤五不开枪了。林寒回头一瞥,这家伙竟然在后退?
不对!
玄瞳猛然发热,视野延伸到管道另一端。
林寒瞳孔骤缩——周丽华那边又来了七八个人,正从左侧集水井管道往这边迂回!
前后夹击?!
草!
林寒手脚疯狂刨动,指甲都翻起来。
五米,三米,豹哥的手抓住他胳膊,用力往外拽。
“老大快!”虎子也来帮忙。
林寒半个身子钻出管道,猛吸一口新鲜空气。月光下,面前是河堤斜坡,远处能看见公路。
“卧槽快跑啊!”他还没站稳,就听见管道里传来密集脚步声。
豹哥二话不说,拖起林寒就往河堤下冲。
魏诗雨光着脚,咬牙跟上,每一步都能看见血印。
身后管道口,疤五重新钻出来,举枪瞄准。
枪声炸响,子弹从豹哥肩头三厘米处穿过,打在河堤水泥护栏上。
林寒眼角余光瞥见火光,脑子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先动了——他猛地扑倒魏诗雨,两人滚下斜坡。
“啊!”魏诗雨惨叫,后背撞上碎石。
虎子抓住豹哥衣领往侧面一拽,第二枪擦着豹哥脸颊飞过去,烧焦味钻进鼻腔。
“妈了个巴子!”豹哥摸摸脸,手上全是血。
林寒护着魏诗雨滚到河堤下的草丛里,手臂被碎玻璃扎得全是小口子。他顾不上疼,翻身压低身子往前爬,拽着魏诗雨的手腕:“快走!”
魏诗雨脚底血肉模糊,每挪动一步都要咬牙。眼泪已经哭干了,只剩嘴唇发白。
“我……我走不动了……”她声音发颤。
“废话少说!”林寒回头看一眼,管道口又钻出两个人,手电光在草丛里乱扫,“想活命就给我爬!”
豹哥和虎子已经跑出去二十多米,蹲在废弃水泥墩后面。
“老大!”虎子朝这边挥手,“快点啊!”
又是两枪,泥土炸开,溅了林寒满脸。
玄瞳又开始发热,视野里所有人的移动轨迹变成淡淡光带。
林寒看清了——疤五那批人正从左侧迂回,周丽华带着人从管道另一端追出来。
十几秒后就会被包围!
草!
林寒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他咬牙站起来,一把扛起魏诗雨就往前冲。
“放我下来!”魏诗雨在他肩上挣扎,“你……你会被拖累的!”
“闭嘴!”
腿肚子抽筋,肺都要炸了。林寒根本不敢停,低着头往前狂奔。
身后手电光越来越近,疤五的骂声清晰可闻:“别让他们跑了!”
豹哥从水泥墩后面探出半个身子,手里不知从哪儿摸出根钢管:“虎子!掩护!”
虎子抄起块砖头就扔过去,砸中一个追兵的脑袋。
那人惨叫着摔倒,身后的人被绊了一下。
就这一瞬间的耽搁,林寒冲到了水泥墩后面。
他把魏诗雨往地上一放,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你……你傻不傻……”魏诗雨抬头看他,眼眶又红了。
“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豹哥打断她,指着前方公路,“那边有辆面包车,应该是虎子提前准备的。”
虎子挠挠头:“我哪知道会出这档子事儿……那车是我朋友停那儿的。”
“管他呢!”林寒抹把脸上的血,“先上车再说!”
追兵已经围过来了。疤五举着枪,狞笑着逼近。
疤五扣住扳机,枪口黑洞对准林寒脑门。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越野车突然从公路边冲下来,车灯刺眼,喇叭疯狂响。
疤五本能地往旁边跳,子弹打偏了。
“操!”他摔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越野车急刹停在水泥墩前,驾驶位跳下来个戴棒球帽的年轻人,冲林寒吼:“还愣着干嘛!上车!”
林寒愣了愣——这人他见过,是古玩街那个卖核桃的小李。
“快啊!”小李拉开后座车门。
虎子二话不说抱起魏诗雨就往车上塞,豹哥垫后。
林寒刚钻进车里,周丽华已经追到跟前,伸手抓住车门把手:“想跑?!”
小李一脚油门,车轮空转,碎石飞溅。
周丽华死死扒着车门,指甲抠进缝隙里,半个身子被拖着往前滑。
“松手!”虎子操起座位下的扳手砸她手背。
周丽华吃痛,手一松,整个人摔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越野车冲上公路,疤五带人追出十几米就跟不上了。
“草你妈的!”疤五朝天连开两枪,打光弹夹。
车里一片死寂。
林寒靠在座椅上喘粗气,汗水顺着脸颊滴落。
玄瞳灼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景物重影晃动。
魏诗雨缩在虎子怀里,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
她脚底血肉模糊,袜子全被血浸透了。
豹哥点根烟,手抖得差点没点着。
他吸两口,压低声音问小李:“你小子怎么来的?”
“老板让我盯着。”小李握紧方向盘,眼睛死死盯着后视镜,“他说林老弟今晚有麻烦,让我准备好车。”
林寒脑子嗡嗡响,半天才反应过来:“老张?”
“对。”小李从怀里掏出个信封扔给林寒,“老板说如果你还活着,就把这个给你。”
信封有些皱,封口用蜡封死。
林寒捏着信封,手指都在颤。
刚才那个逼仄管道里的绝境,周丽华眼里的疯狂,疤五枪口吐出的火光……全他妈差点要了命。
他撕开信封,里面躺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三个人——年轻时候的老张,还有他爸林国栋,第三个人看不清脸,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大半。
背景像是某个工地,身后隐约能看到半截石碑。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省博物馆,1998年7月。”
林寒瞳孔骤然收缩。
玄瞳自动运转,视野里那行字泛起淡淡金光。
几个模糊的画面闪过——地下墓室,青铜棺椁,某种诡异的黑色雾气从棺缝里钻出来……
车窗外,路灯拉出一道道光影。
林寒盯着照片,指尖微微颤抖。
省博物馆,1998年7月——那不就是他爸出事前一个月吗?
“老张到底知道多少?”他嗓子发干。
“不知道。”小李拐进一条小路,“老板只说让我给你送到,其他的他不方便讲。”
魏诗雨抬起头,眼睛红肿:“林寒,你爸……到底怎么了?”
林寒没答。
玄瞳还在发烫,那几个闪过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地下墓室里弥漫着浓重腐臭味,青铜棺椁表面爬满诡异纹路,黑色雾气像活物一样扭动着钻出来。
有个穿考古队制服的人正往后退,脸上全是惊恐。
那张脸……妈的,是他爸!
“停车!”林寒突然吼。
小李一脚刹车,车胎在地上划出刺耳尖叫:“怎么了?!”
林寒推开车门跳下去,扶着车身干呕。
胃里翻江倒海,太阳穴像被针扎。
虎子赶紧跟下来:“林哥你没事吧?”
“没事……”林寒抹把脸上的冷汗,“给我一分钟。”
他靠在车身上,闭上眼深呼吸。
玄瞳还在疯狂运转,更多画面涌入脑海——他爸抱着什么东西拼命往外跑,身后传来惨叫声。
某个人影倒在棺椁边,脑袋耷拉着,脖子诡异地扭曲。
草,他爸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豹哥走过来递支烟:“林老弟,你这状态不对劲啊。”
“陈志远说我爸从墓里带出来一样东西。”林寒接过烟点上,猛吸一口,“今晚那帮人也是冲这个来的。”
“什么东西值得这么拼命?”虎子挠头。
喜欢玄瞳神医:从鉴宝到医国圣手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玄瞳神医:从鉴宝到医国圣手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