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靠在操场围墙边，终端屏幕还亮着那条没头没尾的短信。夕阳把云层烧得像块烧红的铁板，空气里飘着远处防御城方向传来的消毒水味——昨天虫族小规模袭扰后，全城还在做消杀。他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下，匿名发件人的头像突然从灰色方块变成个血色纹章，扭曲的基因链缠绕着把剪刀，剪刀刃上滴着黑色液体。
【纯血派？这群疯子怎么找上我的？】李默心里咯噔一下，左手腕的能量屏蔽手环又震了震，内侧显示屏\"70%\"的数字旁边，黄色感叹号闪得像快爆的灯泡。他赶紧长按电源键，终端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又弹出来一条新通知，预览框里是张照片的缩略图。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三厘米，李默深吸一口气。【别是林小雨...别是林小雨...】他点开照片，心沉到了底。
照片背景是个巨大的生锈齿轮雕塑，齿牙上还挂着半块破烂的\"星际重工\"招牌——城东废弃工厂，蓝星有名的鬼地方，十年前虫族攻城时被打烂了半边，后来成了流浪汉和非法改造作坊的聚集地。林小雨被绑在齿轮雕塑下的金属架上，头发乱糟糟的，校服领口沾着灰，眼睛闭着不知道是不是晕过去了，手腕和脚踝上缠着发着蓝光的能量锁链，锁链末端插在地面的能量节点里，组成个不规则的六边形结界。
【能量结界...看锁链的蓝光强度，至少1000焦耳防御，c级超能者才能布置的玩意儿。】李默放大照片，林小雨校服口袋露出半截粉色挂件——是她那个防虫族的软乎乎触角挂坠，现在歪歪扭扭地贴在布料上，像只被踩扁的虫子。
终端突然震动，照片下方弹出一行新文字：\"想救她，带机械体解除剂来。1小时内单来，迟到或报警，她就永远留在齿轮里。\"
机械体解除剂？【这群疯子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机械体解除剂是联邦管制药剂，整个蓝星只有机械学院仓库和防御城军械库有存货！让我1小时内搞到这玩意儿？】李默气得想砸终端，右手摸到口袋里个软乎乎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林小雨中午塞给他的星际辣条，包装被捏得皱巴巴的，边角都快被指甲戳破了，透明包装里的红色条状物黏成一团。
【操。】李默把辣条塞回口袋，掌心全是汗。他靠在围墙上，空间感知不受控制地往外扩散——手环屏蔽率70%的限制下，感知范围缩到80米，而且边缘全是重影，像隔着层毛玻璃看热源图。操场跑道上的学生已经走光了，只有几个超能系的还在练悬浮术，淡蓝色的能量光晕在视野里像模糊的灯笼。
【得先确认工厂里的情况。】李默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过滤掉周围的热源干扰。80米...100米...手环开始发烫，内侧显示屏的数字跳成\"69%\"。终于，城东方向的热源图像透过空间涟漪传了过来——废弃工厂的轮廓在感知里像个破掉的蜂巢，到处是空洞的冷区，只有中央齿轮雕塑附近有三个明显的热源点。
两个成人，一个少女。
左边那个热源稳定在38.5c，能量波动带着噼啪的电流声——雷系超能者，c级特征，战力估算600左右。右边那个忽明忽暗，温度比常人高5c，能量波动像跳动的火苗——火系超能者，也是c级，战力差不多600。中间那个是林小雨，体温36.2c，比正常低了点，可能是吓的，也可能是结界能量影响。
【两个c级...】李默咬咬牙，机械臂在袖子里悄悄握紧，钛合金骨骼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咔嗒声。【我的机械体现在是F级表面，实际防御能抗3000焦耳，硬扛他们攻击没问题。空间移动b级中阶，50米距离，但手环限制下最多用20米就得歇菜。关键是那个结界，1000焦耳强度，得想办法破掉。】
终端又震了下，这次是加密信道的提示音——和陈教授上次发信息时的信道一样。屏幕亮起一行小字：\"机械学院后门垃圾桶，有你要的'解除剂'和惊喜。速取。\"
【陈教授？他怎么知道我要解除剂？】李默心里疑云重重，但现在没时间细想。他扒着围墙翻出去，落地时膝盖微弯，机械体的缓冲系统自动启动，悄无声息地落在墙外的草丛里。书包里的两块高纯度能量块撞在一起，发出闷响——早上从实验室顺的，本来是想假装成普通学生负重，现在倒成了应急能源。
去机械学院后门要穿过三条街。李默沿着小巷跑，空间感知时刻扫着周围80米范围。路过第三中学后门时，看见老王正跟两个机械学院老师站在门卫室门口，胖老师手里拿着个扫描仪，对着进出的学生挨个照——肯定是在找他。
【重点关注？这是直接把我当逃犯搜了！】李默赶紧缩到垃圾桶后面，等他们转身的瞬间，空间感知锁定街对面的广告牌，心里默念【移动】。
身体像被人拽着后领甩了一把，眼前景物扭曲成彩色条纹，下一秒已经站在广告牌后面。手环烫得像刚从开水里捞出来，内侧显示屏\"65%\"，空间感知范围骤降到50米，边缘的重影更严重了。
【20米移动距离，能量消耗比平时多3倍...这破手环再掉电，我就得顶着b级空间波动裸奔了。】李默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继续往前跑。
机械学院后门比想象中冷清。虫族袭扰后，非必要人员不让进出，只有几个穿维修服的在搬东西。垃圾桶是个半人高的金属箱，上面印着\"危险废料专用\"，盖子没盖严，露出里面塞着的黑色布袋。
李默左右看了看，蹲下去拉开布袋拉链。里面是个银色金属瓶，标签上印着\"机械体解除剂（实验用）\"，瓶底还有机械学院的编号；旁边是个巴掌大的黑色装置，像个简化版的能量检测仪；最底下压着张纸条，用铅笔写着：\"瓶里是机械体能量增幅剂，伪装用。装置是能量干扰器，扔结界里能让防御降30%。陈。\"
【增幅剂？干扰器？老陈这是把机械学院仓库搬空了？】李默把东西塞进书包，金属瓶撞在能量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看了眼终端时间，距离收到短信已经过去28分钟，还有32分钟。
城东废弃工厂在防御城边缘，以前是造机甲零件的，虫族攻城时被等离子炮轰塌了半边，现在只剩个空壳子。李默跑到工厂外围时，天已经擦黑，防御城的探照灯扫过来，把断墙上的弹孔照得像蜂窝。
他躲在一堵断墙后面，空间感知全力铺开——80米范围里，两个c级超能者的位置没变，还在齿轮雕塑附近。雷系那个靠西边墙站着，火系的在来回踱步，能量波动比刚才更频繁，可能是等得不耐烦了。林小雨的热源还是很弱，结界蓝光的能量波动稳定在1000焦耳，没变化。
【还有15分钟。】李默摸出那个黑色干扰器，巴掌大小，按钮是红色的，按下去表面的指示灯开始闪烁。【降30%防御...1000焦耳变700，我的机械臂一拳就能砸开。】他又捏了捏口袋里的辣条包装，塑料膜被捏得咯吱响，【林小雨，你可得撑住，我这800kg的拳头可等着给你解围呢。】
远处传来防御城的钟声，晚上七点整。李默深吸一口气，把书包甩到背上，金属瓶里的增幅剂晃荡着撞在能量块上。他站起身，朝着那个巨大的生锈齿轮雕塑走去，影子在地面被探照灯拉得老长，像条随时准备扑出去的狼。
城东废弃工厂的轮廓在暮色中越来越清晰，李默握紧口袋里的\"解除剂\"，金属外壳被掌心汗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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