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突如其来的关怀,非但没有让金泽感到温暖,反而让他心中的警惕警报再次拉响。
这究竟是纯粹的客套,还是某种不经意的暗示,表明军方对他个人以及家庭背景情况,已经进行了相当程度的掌握和了解?
“谢谢您,我会带到的。”金泽客气地回应
然后等对方先挂断了电话,才缓缓将手机从耳边拿开。
放下手机,他靠在办公椅上,长长地、缓慢地吁出了一口积压在胸口的浊气。
请假(或者说报备)完成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依旧迷蒙的雨景,城市在雨水中显得模糊而遥远。
他知道,接下来的旅程,绝不会只是一次简单的归家探亲。
接下来的半天,金泽以极高的效率处理完了手头所有亟待解决的工作,将后续事项清晰地交代给同事。
然后,他提前一个小时离开了公司,回到公寓收拾行李。
他的行李很简单,几件换洗衣物,一些给父母带的乌市特产糕点。
但他特意,也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台存有古钟内部模糊符号照片、他自己绘制的分析草图以及一些零散思考笔记的私人笔记本电脑,仔细地塞进了背包的夹层。同时,那枚用深红色编织绳穿起、一直贴身佩戴的暗沉金属碎片,他也检查了一下绳结的牢固程度,确保它不会轻易脱落。
回到老家,在那个相对封闭、熟悉和安全的环境里,脱离了乌市这种可能被重点监控的氛围
或许能让他更静下心来,不受干扰地继续他的研究,尝试与碎片进行更深入的“沟通”。
第二天一早,天色尚未完全放亮,城市还笼罩在一片黎明前的青灰色调中。
雨已经停了,但空气格外潮湿清冷,地面湿漉漉地反射着零星路灯的光芒。
金泽拖着简单的行李箱,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乌市国际机场。
机场永远是人流最密集、也最匆忙的地方。
他混在形形色色的旅客之中,办理登机手续,托运行李,然后通过安检。在通过安检门时,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跟随着随身行李通过x光机,心脏微微悬起。他胸口那枚贴身佩戴的碎片,是否会引发金属探测仪的警报?
或者,它那可能残留的、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能量属性,会被某种更精密的隐藏设备探测到?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安检门安静如常,x光机旁的安检员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屏幕,便示意他的背包通过。
那枚碎片,就仿佛真的只是一块彻底失去了活性、与普通旧金属无异的残片,安全地隐藏在了世俗的规则之下。
这让他稍稍安心,却又有一丝莫名的怅然——难道那晚的力量,真的只是一次性的奇迹?
航班准点起飞。
当庞大的空客A320客机在跑道上加速、最终挣脱地心引力,昂首冲入乌市上空那依旧厚重的云层时,一阵轻微的超重感包裹全身。
紧接着,舷窗外原本灰暗的景象瞬间被刺眼的金色阳光所取代,飞机跃升于云海之上。
下方是翻滚起伏、一望无际的洁白云毯,上方则是湛蓝得近乎不真实的天空,阳光毫无阻碍地洒满整个机舱,带来暖融融的温度。
这突如其来的光明和开阔,仿佛也瞬间照进了金泽阴郁了数日的心境,驱散了一些盘踞不散的压抑感。
他靠在舷窗边,凝视着窗外这壮丽而纯净的景象,思绪却已经飘向了远方,飘向了那座位于河西走廊、坐落在祁连山与龙首山之间
名为金市的宁静小城,飘向了那个有着温暖灯光和父母笑容的家。
飞行时间不到两小时,但加上来回机场、候机以及两地距离,当他拖着行李箱走出金市机场那略显小巧和安静的到达大厅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
甘省的天空,与他离开时乌市的阴霾截然不同,是一种高远、澄澈、近乎透明的蓝色,干燥而清冽的空气吸入肺中,带着北方秋冬特有的凛冽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远方戈壁的尘土味道。
呼吸着这熟悉的家乡空气,金泽感到一种莫名的、源自记忆深处的安心感,仿佛连日的疲惫都被这干燥的风吹散了些许。
他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在机场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报出那个早已铭记于心的地址。
车子驶离机场,沿着笔直开阔的机场高速向市区方向驶去。
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化,从机场周边略显荒凉、植被稀疏的戈壁滩,过渡到人工种植的、在秋风中泛着金黄的大片杨树林和依旧顽强的绿草地
更远处,是连绵起伏、山脊线条硬朗、顶部覆盖着皑皑白雪的祁连山脉,像一道巨大而沉默的天然屏障
巍然屹立,守护着山脚下这片依靠雪山融水滋养的绿洲城市。
金市城区并不大,布局规整。
出租车很快便驶入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单位家属院小区。
小区里的住宅楼多是五六层高的老式建筑,楼体表面的涂料因常年风吹日晒有些斑驳脱落,露出了底下深浅不一的砖红色,但楼道门口打扫得干干净净,窗户玻璃也大多明亮。
院子里,有几位老人正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晒太阳,悠闲地聊着天,几只麻雀在光秃秃的枝桠间跳跃啁啾。
整个小区弥漫着一种与乌市快节奏截然不同的、安静而祥和的氛围。
金泽家住在四单元的三楼。
他站在那扇熟悉的、漆成墨绿色的铁质防盗门前,门上贴着的褪色福字依旧是他去年春节回家时贴上的。
他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份熟悉的归属感深深吸入肺腑,然后,抬手按响了门铃。
“来了来了!”门内立刻传来一个温婉而熟悉的女声,伴随着一阵轻快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咔哒”一声,门锁转动,房门被拉开。
母亲王颜系着一条洗得有些发白的碎花围裙站在门口,看到门外拉着行李箱的金泽,脸上先是瞬间的错愕,随即立刻绽开了惊喜而灿烂的笑容,眼角的鱼尾纹都舒展开来:“小泽!这么快就到了?我刚还跟你爸在厨房念叨,估计你得快中午才能到呢!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别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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