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重的婚礼仪式终于落下帷幕,前院的喧嚣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只余下萦绕在梁柱间的淡淡喜气。苏望宁被簇拥着送入精心布置的洞房,端坐在铺着大红鸳鸯锦被的床沿。
眼前是一片朦胧的红。
不同于妖界结合时的直接与炽烈,人界的仪式赋予了这一切一层含蓄而庄重的美感。厚重的绣金龙凤盖头隔绝了视线,她能听到自己略微急促的心跳,能感受到屋内红烛燃烧带来的暖意,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甜香。这是一种陌生的、专属于人界新嫁娘的体验,让她心中生出几分新奇,几分忐忑,更有几分对即将见到夫君的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沉稳而清晰的脚步声,那是她无比熟悉的节奏。侍女们恭敬的请安声过后,房门被轻轻推开,又合上,彻底隔绝了外界。
尔生百年走了进来。他依旧穿着那身深绯色绣暗金妖纹的喜服,挺拔的身姿在烛光下显得愈发伟岸。他目光第一时间便锁定了床榻上那抹被红色完全笼罩的窈窕身影,深邃的眼眸中漾开温柔的笑意与期待。尽管在妖界早已行过更为古老的盟誓,但此刻,在人界的红烛下,完成这人族的仪式,对他而言,是与她缔结另一种深刻联结的象征。
他缓步走近,拿起早已备在托盘中的一柄缠着红绸的玉质喜秤。他站在她面前,能感受到她微微紧张的呼吸。他伸出手,喜秤的尖端轻轻探入盖头底部边缘,动作稳定而珍重。
“阿宁,”他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房中格外清晰,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我来迎娶我的新娘了。”
话音刚落,他手腕微抬,那方厚重的龙凤盖头被稳稳地向上挑起,滑落一旁。
烛光瞬间盈满苏望宁的视野。她下意识地微微眯眼,随即抬起眼眸,望向眼前的人。尔生百年正低头凝视着她,喜服的红映衬得他面容愈发俊朗,那双惯常蕴藏着无尽威严与岁月的眼眸,此刻只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艳与爱怜。
盛装下的苏望宁,面若桃花,眸似秋水,朱唇一点,平日里清丽的气质被极致的明艳所取代,美得令人窒息。
“夫人,”他放下喜秤,指尖轻轻拂过她温热的脸颊,语气低沉而笃定,“此刻的你,足以令日月失色。”
苏望宁脸颊绯红,心中甜蜜满溢,轻唤了一声:“夫君。”
接下来是合衾酒。手臂相交,鼻息相近,琥珀色的酒液在交织的目光中缓缓饮尽,象征着从此合二为一,甘苦与共。
饮罢酒,尔生百年却并未立刻进行下一步。他握着她的手,将她从床沿拉起,两人并肩站立在红烛前。他垂眸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引导的、缱绻的笑意。
“人界的礼制,似乎……还有这一步。”他低声说着,牵起她的手,引导她抚上自己喜服的第一颗盘扣,声音带着诱惑的磁性,“夫人,可否为为夫宽衣?”
苏望宁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在妖界,何曾有过这般……刻意又撩人的步骤。她指尖微颤,却在他的目光鼓励下,开始小心翼翼地解那精致的盘扣。尔生百年配合地微微低头,任由她有些笨拙地、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繁复的喜服。
外袍、腰封……一件件象征着礼仪与束缚的衣物被褪下,露出他内里更为贴身的常服,也让他周身那股属于男性的、强大的侵略感渐渐明晰。
轮到她了。
尔生百年的动作则显得从容而熟练得多。他修长的手指灵巧地解开她嫁衣上繁复的系带,卸下沉重的珠冠,让如云青丝披散下来。大红的外衫、刺绣精美的腰封、层层叠叠的襦裙……在他慢条斯理的动作下,逐一离开她的身体,如同剥开最珍贵的礼物。
这个过程缓慢而充满张力。每一次指尖不经意的触碰,每一次衣料摩挲的细微声响,都让空气变得更加灼热。苏望宁能感觉到他目光的流连,如同实质般拂过她逐渐裸露的肌肤,带来一阵阵战栗。她脸颊酡红,眼波流转,带着羞怯,也带着对他全然信任的依赖。
当最后一件贴身衣物滑落,她被他打横抱起,走向那铺陈着大红锦被的婚床时,满室烛光似乎都为之摇曳生辉。
红帐缓缓落下,掩住了无边春色。
尽管早已熟悉彼此,拥有过无数亲密无间的夜晚,但在此刻,在这被“洞房花烛”重新定义的夜晚,所有的触碰、亲吻与占有,都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意义。人界的仪式像是一道缓慢而郑重的序幕,将积攒了一整日的期待与名正言顺的归属感,在这一刻彻底点燃、释放。
他的动作时而极尽温柔,时而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在她耳边低喃着爱语与她的名字。苏望宁攀附着他坚实的臂膀,在一片意乱情迷中,清晰地感受到,这不仅是一场身体的交融,更是灵魂在人间礼法见证下的再一次深刻烙印。
红烛高烧,滴落的烛泪如同喜悦的证明。窗外月色静谧,守护在暗处的墨瞳悄然将结界加固了几分,隔绝了所有可能的声音。
这一夜,龙凤红烛长明,映照着有情人终成眷属,也见证着妖皇与人族女子,在人界的烟火与祝福中,完成了最为传统,也最为私密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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