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与狂欢被隔绝在妖皇殿最深处的寝宫之外。这里红烛高燃,暖玉铺地,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合欢花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苏望宁身上的气息。大红的锦帐如同流淌的霞光,垂落在巨大的床榻四周,将这片空间渲染得旖旎而私密。
苏望宁端坐在床沿,那一身象征天地与万妖祝福的华丽嫁衣尚未褪去,在烛光下流转着暗夜星辰与大地生机交融的光泽。她头上那顶九色神鹿角冠已被取下,放在一旁的紫檀木架上,青丝如瀑垂落,衬得她脖颈修长,肌肤胜雪。平日里清澈沉静的眼眸,此刻低垂着,长睫如蝶翼般微微颤动,泄露了心底的波澜。交叠放在膝上的双手,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袖。
纵然与他早已心意相通,相伴许久,但在此刻,在这象征着最终结合与归属的仪式之后,独自面对这满室的红与暖,她依旧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羞赧与心跳失序。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在锦帐外停下。
帐幔被一只骨节分明、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手掀开,尔生百年的身影笼罩了进来。他已褪去了外袍,只着一身暗红色的丝质中衣,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冷硬的锁骨。平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墨发此刻随意披散,少了几分朝堂之上的凛然威压,却多了几分慵懒的侵略性。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混合着他本身清冽霸道的气息,并不难闻,反而形成一种独特的、令人心悸的蛊惑。那双深邃如浩瀚星海的眸子,此刻灼灼如火,牢牢锁在苏望宁身上,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温度,所过之处,让她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微微发烫。
他没有立刻靠近,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她,如同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寝宫内静得能听到红烛燃烧的轻微噼啪声,以及彼此逐渐交融的呼吸。
“阿宁。”
他低唤,声音比平日里更加低沉沙哑,像陈年的酒,醇厚醉人。
苏望宁闻声,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迎上他那几乎能将人吞噬的目光。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翻滚着的浓烈情感,她的心猛地一跳,脸颊瞬间染上比嫁衣更艳的绯红。
“我在……”她轻声回应,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微颤。
这一声,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线。
尔生百年一步跨前,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完全笼罩。他没有丝毫犹豫,俯身,微凉的指尖抬起她的下颌,炽热的吻便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重重地落了下来。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温柔试探或浅尝辄止。它充满了霸道的占有、积压已久的情潮,以及一种近乎失而复得的狂喜。他的舌撬开她的贝齿,深入其中,纠缠吮吸,攫取着她所有的气息与甜美,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拆吃入腹,融入骨血。
苏望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搅得心神俱颤,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嫁衣繁复的领口不知何时被扯开,微凉的空气触及肌肤,带来一阵战栗,随即被他更加滚烫的唇舌所覆盖。他所经之处,如同星火燎原,点燃了她体内陌生的、汹涌的热流。
“唔……”她无力地发出一声嘤咛,双手下意识地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却感受着他胸腔内那与自己同样激烈的心跳,那力量仿佛能穿透肌骨,与她共振。
她的生涩与顺从,无疑取悦了他,也彻底释放了他压抑已久的渴望。他的吻渐渐下移,流连于她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留下点点暧昧的嫣红。大手探入嫁衣之下,抚上那细腻滑腻的腰肢,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引起她一阵阵难以自抑的轻颤。
“阿年……等等……”她气息紊乱,娇喘微微,试图找回一丝理智,声音却软糯得如同哀求。
尔生百年动作一顿,抬起埋在她颈间的头,眸色深得如同最沉的夜,里面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她焚毁。他看着她氤氲着水汽的迷离眼眸,看着她被吻得红肿湿润的唇瓣,看着她因情动而布满红霞的脸颊,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等不了……”他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丝近乎痛苦的克制,却又充满了绝对的强势,“阿宁,你终于是我的了……完完全全。”
话音未落,他不再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手臂猛地收紧,将她彻底压入铺着柔软锦被的床榻之中。沉重的身躯覆了上来,隔绝了所有光线,也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嫁衣在混乱中被一件件剥离,如同花瓣层层绽开,露出里面最莹润的花蕊。红烛摇曳,将帐内纠缠的身影投在墙壁上,起伏晃动,交织出最原始也最动人的韵律。
苏望宁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抛入了惊涛骇浪之中,在他强势的引领下沉浮。起初的不适与羞涩,渐渐被一种陌生而极致的欢愉所取代。她攀附着他宽阔的脊背,指甲无意识地陷入他紧实的肌理,细碎的呜咽与呻吟不受控制地从唇边逸出。
尔生百年感受着她的青涩回应与逐渐绽放的热情,理智彻底被燃烧殆尽。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动作时而温柔如春雨,时而狂野如风暴,仿佛要将积攒了数百年的孤寂与等待,尽数在这一夜倾泻给她。
红帐之内,春色无边。汗水交织,呼吸相融。那压抑了太久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澎湃,将他们一同淹没,推向极乐的巅峰。
不知过了多久,风浪渐息。
苏望宁浑身酸软地伏在尔生百年的胸膛上,听着他依旧有些急促却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大手在自己光裸脊背上一下下安抚的轻抚。空气中弥漫着情欲过后特有的靡靡之气。
尔生百年低头,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发,声音带着饱饕后的慵懒与无尽的满足:“疼吗?”
苏望宁轻轻点头,然后将滚烫的脸颊更深地埋入他颈窝,又摇了摇头。她自从修行了以后,身体状况比之前在闺阁时好太多了,最初时的痛,对她来说也不是多么难受,更多的是灵魂契合后的圆满与归属。
他低低地笑了,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手臂将她圈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阿宁,我的妻。”他喟叹般低语,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虔诚。
“嗯。”她在他怀中轻轻应着,疲惫与满足一同袭来,意识渐渐模糊,最终在他令人安心的气息包裹中,沉沉睡去。
尔生百年却没有立刻入睡。他就着烛光,凝视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长睫如扇,唇瓣微肿,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只为他绽放的娇媚。他伸出手,极轻地拂开她颊边濡湿的发丝,眼底是化不开的浓情与守护。
红烛燃至半截,流下喜悦的泪。帐内暖意融融,春宵正好。
这一夜,不仅是身体的结合,更是两颗孤独了太久的心,终于找到了唯一的归宿,从此血脉相连,灵魂相契,再不分彼此。所有的等待与磨难,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最丰厚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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