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晨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水泥地面上，形成一道金色的细线。他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起床，余光却瞥见墙角多了一个陌生的物件——一个约莫两尺见方的木箱，静静地立在那里，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这是...\"何雨柱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睡意全消。他确信昨晚睡觉前屋里绝对没有这个东西。木箱表面光滑，做工精细，四角包着铜皮，看起来颇为贵重。
他趿拉着布鞋走到木箱前，蹲下身仔细端详。箱子没有上锁，只是简单地合着。何雨柱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掀开箱盖。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飘散开来，箱子里铺着一块暗红色的绸缎，上面放着一封牛皮纸信封，信封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何雨柱亲启\"。
\"娄小娥的字...\"何雨柱的心猛地一跳，手指微微发颤。他拿起信封，下面露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和几件包装精美的包裹。他顾不上看那些，急切地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信纸是上好的宣纸，带着淡淡的香气。娄小娥的字迹工整而秀气，却比平时多了几分潦草，似乎是在匆忙中写下的。
\"雨柱：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和家人已经离开了北京。昨晚十二点的船票，我们全家决定去香江发展。这个决定很突然，来不及当面告别，只能以这种方式向你道别。\"
何雨柱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纸面微微皱起。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娄小娥那张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庞，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有些话，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现在要走了，再不说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信中的字迹在这里有些颤抖，似乎写信人当时情绪激动。
\"雨柱，我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记得那年冬天我在院子里滑倒，是你第一个跑过来扶我；记得食堂打饭时，你总是偷偷给我的碗里多盛一勺肉；记得每次我被许大茂欺负，都是你站出来替我说话...\"
何雨柱的呼吸变得急促，这些他早已遗忘的小事，没想到娄小娥都记得这么清楚。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总是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的女孩，用那双明亮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他。
\"我知道你现在和冉老师在一起了，我真心祝福你们。冉老师温柔贤惠，比我强多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选择许大茂那个混蛋...\"字迹在这里突然变得用力，纸面甚至被笔尖划破了一小道口子。
\"许大茂追求我时甜言蜜语，结婚后却原形毕露。他看中的不过是我们家的钱和地位。后来我家境遇不好，他立刻就变了脸，甚至...甚至动手打我。\"信纸上出现了几处模糊的水渍，像是泪水滴落留下的痕迹。
何雨柱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发白。他早知道许大茂不是东西，但没想到他居然对娄小娥动手。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却又很快被接下来的文字浇灭。
\"而你呢，雨柱，明明知道我家现在的情况，却从来没有看不起我，还总是找机会帮我。你大概不知道，每次看到你和冉老师走在一起，我心里既为你高兴，又忍不住嫉妒得发疼...\"
读到这儿，何雨柱感到一阵心酸。他从未想过，在他眼中那个总是温婉大方的娄小娥，内心竟藏着这样炽热而隐忍的情感。
\"箱子里那个锦盒装的是我奶奶留给我的玉镯，是我们家的传家宝。现在形势不好，带在身上怕有闪失，想请你代为保管。如果...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取的。如果没有，就留给你和冉老师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何雨柱放下信，颤抖着打开那个锦盒。一对晶莹剔透的翡翠玉镯静静地躺在红色丝绒衬里上，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他轻轻抚摸玉镯，仿佛能感受到娄小娥留在上面的温度。
\"箱子里其他东西是我送给你和冉老师的新婚礼物。虽然不值什么钱，但都是我精心挑选的。祝你们白头偕老，永远幸福。\"
信的结尾没有署名，只有一滴已经干涸的泪痕。何雨柱捧着信纸，久久不能平静。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娄小娥的情景，那是在厂区的小路上，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对他微微一笑，然后低头匆匆走过。当时他只道是寻常，没想到竟是永别。
与此同时，许大茂正站在李怀德办公室门口，紧张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他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进来。\"里面传来李怀德低沉的声音。
许大茂推门而入，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李主任，我有重要情况向您汇报。\"
李怀德抬起头，透过镜片打量着许大茂：\"什么事？\"
\"我要和资本家彻底划清界限！\"许大茂义正言辞地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我前妻娄小娥一家，表面上是普通市民，实际上藏着大量金银财宝，还经常散布反动言论！\"
李怀德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放下手中的钢笔：\"哦？有证据吗？\"
\"当然有！\"许大茂凑近几步，压低声音，\"我在他们家见过不少古董字画，还有金条。娄小娥的父亲经常私下里抱怨现在的政策，说资本家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许大茂添油加醋地编造着，看着李怀德越来越感兴趣的表情，心中暗喜。只要这次立功，说不定就能混个一官半职。
\"很好，很有觉悟！\"李怀德满意地点点头，\"这种事情必须严肃处理。你去把刘海中叫来，我们立刻行动！\"
许大茂喜出望外，连忙跑出去找刘海中。不一会儿，刘海中气喘吁吁地赶到办公室，一脸茫然地听着李怀德滔滔不绝地讲着\"阶级斗争\"、\"割资本主义尾巴\"之类的话。
\"那个...李主任，您的意思是？\"刘海中挠着头，完全没明白李怀德拐弯抹角的暗示。
李怀德叹了口气，不耐烦地摆摆手：\"直接去抄家！把娄家的不法资产全部收缴！你带队，许大茂配合，立刻行动！\"
刘海中这才恍然大悟，挺起胸膛：\"保证完成任务！\"
半小时后，刘海中带着十几个红袖标，气势汹汹地来到娄家别墅。许大茂跟在后面，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他想象着抄出金银财宝后自己受到表彰的场景，甚至开始盘算能从中捞到多少好处。
\"给我把门撞开！\"刘海中一声令下，两个壮小伙上前猛踹院门。
然而门根本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众人一拥而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院子里空荡荡的，晾衣绳上挂着几件旧衣服在风中轻轻摆动，主屋的门虚掩着，一片寂静。
\"搜！给我仔细搜！\"许大茂脸色铁青，率先冲进屋内。
屋内同样空空如也，只剩下几件破旧的家具。抽屉全被拉开，衣柜门敞着，里面空无一物。厨房里连锅碗瓢盆都不见了，只剩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孤零零地放在灶台上。
\"不可能！他们一定把东西藏起来了！\"许大茂歇斯底里地大喊，\"娄家肯定有地下室，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众人分散开来，疯狂地翻箱倒柜，敲打墙壁和地面寻找暗格。刘海中指挥人把地板都撬开了几块，却只找到几只惊慌失措的蟑螂。
\"这里有个暗格！\"突然有人在后院喊道。
许大茂和刘海中连忙跑过去，只见一个年轻人在后院小仓库的墙面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凹陷。许大茂两眼放光，亲自上前用力一按——暗格弹开了，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娄小娥，站在北海公园的白塔前，笑得灿烂。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给我最爱的大茂，永远爱你。\"
许大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发疯似的把照片撕得粉碎，歇斯底里地大喊：\"继续找！一定还有别的！\"
但直到日落西山，他们把整个四合院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任何值钱的东西。最后，筋疲力尽的众人只能带着几件破旧家具作为\"战利品\"灰溜溜地离开。
\"他们一定提前得到消息跑了！\"回去的路上，许大茂咬牙切齿地对刘海中抱怨，\"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刘海中擦着额头的汗水，不满地嘟囔：\"白忙活一天，连个屁都没捞着...\"
而此时，何雨柱正坐在自己屋里，一遍又一遍地读着娄小娥的信。窗外的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那些未能说出口的话语。他轻轻抚摸着那对玉镯，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娄小娥此刻是否已经登上了南下的船只，也不知道她未来在陌生的香港会过得如何。他只知道，在这个动荡的年代里，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是永远。
何雨柱小心翼翼地把信和玉镯收好，藏在了床底下最隐蔽的角落里。然后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准备去找冉秋叶。生活还要继续，而有些人，只能永远留在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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