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高,愤怒之湖粼粼的波光染上了正午的金辉。
野外训练场上激荡的能量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诱人的食物香气!
“口桀!”墨影庞大的阴影身躯率先飘了过来,猩红的异瞳里满是期待。
它和扶光(喷火龙)这对“搬运工”搭档,用念力和爪子麻利地将折叠烤架和沉甸甸的碳箱从空间背包里“搬”了出来,稳稳当当地安置在平整的湖岸边。
“沙奈~”
木兰(沙奈朵)如同最优雅的管家,身上的裙摆翩跹,她与红袖(拉帝亚斯)心灵相通,配合无间。
红袖用念力精准地悬浮起各种食材——新鲜的树果、腌制好的大块肉排、翠绿的蔬菜串、金黄的面包片。
木兰则用操控着无形的“刀刃”,进行着精密的切割和串制,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呜~”玄螭(暴鲤龙)庞大的身躯盘踞在浅水区,它操控着纯净的水流,如同最灵巧的洗碗工。
哗啦啦的水声中,餐盘、刀叉被水流温柔地冲刷、消毒,最后被整齐地码放在铺开的野餐布上。
它甚至不忘分出一股细小的水流,像自动感应水龙头一样,示意大家先来“饭前洗手,注意卫生哦”。
“沙基!沙基!”
荒石(沙基拉斯)是最活跃的“服务员”。
它蹦蹦跳跳,用坚硬但平坦的背部顶着一个巨大的保温食盒,里面是秦川提前准备好的几道拿手热菜——香气浓郁的咖喱烩饭、金黄酥脆的炸肉排、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奶油蘑菇浓汤。
它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确保食盒稳稳当当。
很快,湖畔的空地上就支起了烤架,炭火被扶光精准的龙息点燃,跳跃着温暖的火苗。野餐布上琳琅满目,生食熟食俱全,香气四溢,勾得人食指大动。
秦川一家子围坐过来,准备享受这训练后的犒劳。
“口桀?”墨影猩红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发出疑惑的低鸣。少了一个!那个叮叮当当的小家伙呢?
木兰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优雅的面庞上露出一丝担忧,看向秦川。
秦川却只是微微一笑,拿起一串刚烤好的、滋滋冒油的肉排咬了一口,目光投向森林边缘的方向:“急什么,那不是来了吗?”
话音未落,只见彩豆的身影从林间快步走出。
她脸上带着一丝完成任务的小得意,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个熟悉的、布满岁月痕迹的宝箱——索财灵。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身后,一只肌肉虬结、表情严肃的怪力,正用两只强壮的手臂,“搀扶”(或者说押解)着一个穿着深蓝色夹克、红色短发、表情极其别扭又带着点桀骜不驯的少年。
“师父!”彩豆快步走到秦川面前,将宝箱轻轻放下,“索财灵我给你带回来了!这小家伙跑得还挺远。”
“嗦~!”索财灵的盖子“啪”地打开,露出那双由硬币构成的小眼睛。
它献宝似的伸出小手,叮叮当当地倒出十一枚样式各异、闪烁着微光的古老硬币,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秦川,像是在说:看!我又找到了这么多!
“干得漂亮,小家伙。”
秦川笑着揉了揉它小脑袋,顺手递过去一块刚切好的、夹着丰富馅料的三明治,“奖励你的。”
“嗦嗦~!”索财灵开心地抱住比它身体还大的三明治,缩回宝箱里享用去了。
秦川这才将目光转向那个被怪力“护送”过来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哟,这不是小银吗?我们还真是有缘,在这种地方又见面了。”
小银猛地抬起头,那双与坂木有几分相似的锐利眼眸中充满了警惕和不服输,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抓包的窘迫。
他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师父,你认识他?”彩豆有些惊讶,随即解释道,“我刚才在镇上挑战了几位隐居的老忍者,收获不小。正想回来找您,就在镇子边缘的树林里,撞见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居然在抢索财灵找到的硬币!还想把小家伙抓走!”
她指了指小银,“我一看这哪行,就派怪力把他‘请’过来了。”
“原来如此。”秦川了然地点点头,示意怪力可以松开小银了。
怪力低吼一声,松开了钳制,但依旧如同铁塔般站在小银身侧,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他。
秦川对彩豆道:“你和怪力都先吃饭吧,辛苦你了。”
“嗯!”彩豆与怪力早就被烤肉的香气勾得肚子咕咕叫了,闻言立刻点头,对着满桌美食双手合十,元气十足地喊了声:“我开动了!”
然后便毫无形象地抓起一串烤肉,大口吃了起来,脸上满是幸福和满足,常年隐忍的表情此刻生动无比。
秦川重新看向浑身紧绷、如同刺猬般的小银,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却又不容置疑:
“不管你怎么否认,小银,在我与他的赌局里,你的父亲,已经把你‘输’给了我。虽然你当时选择了离开……”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仿佛能看透少年倔强的外壳:“但现在,你又落到了我的手上。这次,你打算怎么选?”
小银的身体猛地一颤,手指死死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他猛地别过脸,声音带着压抑的屈辱和最后的自尊:
“哼…落在你手里…我认栽!你想怎么样…悉听尊便!”
“好!”秦川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干脆利落,“那就做我的学生吧。”
“什么?!”小银惊愕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川。
秦川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块三明治,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锤:
“毕竟,你是那个人的儿子。我与他是敌人,有了‘你’这张牌握在手里,关键时刻,总能让他多几分顾忌,不是吗?”
“你…你休想!”小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愤怒和受伤。
“他早就抛弃我了!我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你拿我当筹码?根本没用!你的算盘打错了!”
“也许吧。”秦川不以为意地咬了一口三明治,咀嚼着,目光深邃地看着小银。
“但是,小银,如果……我能教导你,让你走上一条与他截然不同的路呢?一条属于你自己的、堂堂正正的强者之路?然后……”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力量:“然后,让你亲手……打败他呢?”
“亲手……打败他?”
小银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内心最深处!
那个抛弃他、如同阴影般笼罩他整个童年的强大男人……那个他既痛恨又潜意识里渴望超越的目标!
秦川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中那扇被仇恨和迷茫锁住的门。
如果…如果能变得比那个人更强,用实力证明他的选择是错的……那将是何等快意!
巨大的冲击让小银的身体微微摇晃。他看着秦川那平静却蕴含着强大自信的脸庞,看着周围那些强大而各异的精灵伙伴,看着彩豆大快朵颐的满足样子……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强烈渴望的冲动涌了上来!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脸上所有的桀骜、别扭和防备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
他上前一步,对着秦川,深深地、恭敬地弯下了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师……请…请您收下我!教导我变强!教导我……打败他!”
“嗯……”秦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将手中那块只咬了一口的三明治,直接递到了小银低垂的面前,“那就坐下吧,一起吃饭。”
小银愣住了,看着眼前散发着诱人香气、还带着秦川牙印的三明治。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杂着酸涩和饥饿感,猛地冲上鼻腔。
他僵硬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块三明治,指尖甚至能感受到面包残留的温热。
“那我以后就算你师姐了!”旁边的彩豆咽下一大块肉,豪气干云地拍了拍自己丰满的胸脯,脸上带着刚当上“长辈”的得意。
“师…师姐……”小银拿着三明治,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刚才还把自己揍趴下的“师姐”,别扭地叫了一声。
“唉!乖师弟!”彩豆顿时眉开眼笑,完全不顾小银的僵硬,伸手就揉了揉他那头手感柔顺是短发,像在揉一只炸毛的小猫。
小银身体一僵,最终还是没躲开。他默默地坐到了野餐布边缘,离众人稍远一点的位置,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手中的三明治。
面包松软,夹着的熏肉咸香,蔬菜清脆,酱汁浓郁……简单的味道,却带着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他默默地吃着,头埋得很低。只有他自己知道,眼眶里那点不争气的湿意,被他狠狠地憋了回去。
这顿饭的滋味,复杂得难以形容,却毫无疑问地,成为了他记忆中……最好的一顿饭。
湖畔,炭火噼啪,食物的香气混合着湖水的清新。
墨影满意地看着新加入的“小师弟”,给它递过去一串烤好的树果。
荒石蹦跳着凑近,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成员。玄螭甩了甩尾巴,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
秦川靠在折叠椅上,看着眼前这吵吵闹闹、却又异常和谐的一幕,咬了一口三明治,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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