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前两天只是开胃菜，那接下来的日子，简直就是地狱模式。
第三天一早，我刚到公司，直属领导王主管就叫住了我。
王主管，四十多岁，秃顶，大肚腩，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听说他也是靠关系进来的，没什么真本事，就喜欢欺负下属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林晚晚，过来一下。\"
我走过去：\"王主管，您好。\"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把一沓文件扔在我面前：\"这是昨天你整理的客户资料，重新做。\"
我愣了一下：\"重新做？可是我已经按照要求整理好了啊...\"
\"按照要求？\"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嘲讽，\"这就是你985的水平？客户信息分类混乱，数据核实不准确，格式也不规范。这种垃圾东西你也好意思交上来？\"
我翻了翻文件，明明就是按照他给的模板做的，哪里有问题了？
\"王主管，您能具体说一下哪里需要修改吗？\"
\"具体说？\"他冷笑一声，\"你自己看不出来？985毕业生连这点自查能力都没有？我真怀疑你的学历是不是买来的。\"
周围几个同事偷偷看向这边，窃窃私语。
我咬着牙：\"好的，我重新整理。\"
\"记住，\"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实习生就要有实习生的自觉。不要以为有个好学历就了不起，在这里，你就是个打杂的。明白吗？\"
\"明白。\"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但更过分的还在后面。
中午的时候，王主管又找到了我：\"林晚晚，你去把男厕所打扫一遍。\"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男厕所，打扫干净。\"他理所当然地说，\"实习生要从基础做起，这是公司的规定。\"
\"可是我是女生...\"
\"女生怎么了？保洁阿姨也是女生，她不照样打扫男厕所？\"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别废话，赶紧去。\"
我看向周围的同事，希望有人能说句话，但大家都低着头假装在工作。
张浩然也在那里，但他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我拿着清洁用品，走向男厕所。
那是我人生中最屈辱的一个小时。
男厕所里各种恶心的味道，污渍，我一个曾经的天之骄女，竟然要在这里跪着擦地板。
中途有几个男同事进来，看到我的时候，眼神里都是一种说不出的轻蔑和优越感。
\"哎呀，985毕业生在刷厕所，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就是，读书读得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干这种活。\"
\"人啊，还是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就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但内心的愤怒，已经快要爆发了。
下午，更要命的事情来了。
工作群里，王主管直接@了我：
「@林晚晚 你今天交的报表错误百出，数据分析完全不合格。作为985毕业生，这种工作质量实在让人失望。希望你能端正态度，认真对待工作。」
我赶紧点开报表查看，根本就没有什么错误！
数据都是我一个一个核实的，分析也是按照标准模板来的。他这完全是在故意找茬！
但在群里，我不能反驳。只能回复：「收到，我会改进的。」
然后其他同事开始在群里发言：
「新人确实需要多学习」
「985也不代表工作能力强啊」
「态度比能力更重要」
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着我。
更过分的是，午休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工位上被人贴了一张小纸条：
「穷鬼滚回家」
五个字，用黑色马克笔写的，字体很丑陋，但恶意很明显。
我环视四周，同事们要么在玩手机，要么在聊天，没有人看向我，但我知道，他们都看到了。
我颤抖着手撕掉纸条，但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穷鬼？
是的，我家里穷。为了父亲的医药费，我放弃了更好的机会。但这是我的错吗？
晚上加班的时候，办公室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坐在电脑前，处理着永远做不完的杂活，眼皮越来越重。
九点，十点，十一点...
终于，在十一点半的时候，我把所有工作都做完了。
刚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王主管突然出现了。
\"还没走？\"他看起来有点意外。
\"刚做完，正准备走。\"
\"等等，\"他走过来，\"这些文件明天上午要用，你今天必须处理完。\"
我看了看那一堆新的文件，至少还需要两个小时。
\"王主管，现在已经很晚了...\"
\"很晚？\"他冷笑，\"林晚晚，你以为你是来享福的吗？实习生就应该多干活，多学习。能在这里获得经验，你应该感谢公司给你机会才对！\"
\"可是这样下去我根本没有休息时间...\"
\"休息？\"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谈休息？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要这个实习机会吗？不想干就滚！\"
我僵住了。
滚？
我要是滚了，爸爸的医药费怎么办？家里的债务怎么办？
我咬着牙：\"我知道了，我会做完的。\"
\"这还差不多。记住，今天没有加班费，因为你本来就应该把工作做好。明白吗？\"
\"明白。\"
他走了，办公室里又剩下我一个人。
我看着那堆文件，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压迫着我。
凌晨两点，我终于做完了所有工作。
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身体累，心更累。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天旋地转，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公司的休息室里。
是保洁阿姨发现了我。
\"小姑娘，你醒了？\"保洁阿姨关切地问道，\"昨天你晕倒在电梯口，吓死我了。\"
\"谢谢阿姨...\"我挣扎着坐起来。
\"你这是累的，\"阿姨叹了口气，\"我在这里干了五年，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被欺负得不像话，最后要么辞职，要么被折磨出病来。\"
\"阿姨...\"
\"孩子，你听阿姨一句劝，这种地方不值得你糟蹋自己的身体。\"
我点点头，但心里很清楚，我走不了。
更让我寒心的是，我晕倒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一个同事来看我。
甚至连问都没问一句。
上午上班的时候，王主管看到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昨天的文件都处理完了吧？今天还有新的任务。\"
其他同事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张浩然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继续和李莎莎说说笑笑。
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冷漠。
也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现实的残酷。
我坐在工位上，看着这些曾经让我憧憬的职场生活，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
你们现在有多冷漠，有多残忍，将来我就要让你们付出多大的代价。
你们不把我当人看？
那好，我也不会把你们当人看。
既然你们要把我逼到绝路，那就别怪我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王主管，张浩然，李莎莎，还有在座的各位...
你们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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