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越来越近，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 “嗒嗒” 的声响，像锤子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躲在远处的百姓纷纷探头，看清来人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 三匹高头大马并排而来，为首的人身穿紫色官袍，腰系玉带，面容严肃，正是当朝宰相裴寂！
他左侧的人穿着青色官袍，气质儒雅，是另一位大臣萧瑀；右侧的年轻男子，穿着白色锦袍，面容俊朗，是萧瑀的长子萧锐。
三人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手持长枪的侍卫，气势威严，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糟了！是裴寂亲自来了！” 程处弼脸色微变，凑到李峰身边，小声说道，“中间那个是裴寂，左边是萧瑀，右边是萧瑀的儿子萧锐，萧家和裴家素有往来，这次恐怕是来帮裴寂的！”
尉迟宝琪也皱起眉：“道长，裴寂位高权重，不好对付，要不我们先帮你周旋一下？”
李峰却依旧端坐不动，眼睛紧闭，仿佛没听到马蹄声，只有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手指微微蜷缩，表明他早已做好准备。
三匹马在卦摊前停下，裴寂翻身下马，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下人，最后落在捂着裆部、疼得打滚的裴律师身上，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虽然早就从下人嘴里听到儿子搞事的消息，却没想到场面会这么惨烈 —— 三十多个下人全被打断腿筋，自己的儿子更是被废了命根，这简直是在打他裴家的脸！
“道长，你出手是不是太过了？” 裴寂走到李峰面前，强压着怒火，语气冰冷，“我儿纵然有错，你教训一番也就是了，何必要下如此重手？你可知他是我裴寂的独子？”
他话语里带着威胁 —— 在长安，还没人敢这么对裴家的人动手，李峰此举，无疑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李峰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如利剑般直视裴寂，“唰” 地站起身，声音洪亮，震得周围的人耳朵发麻：“你的儿子是儿子，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你儿子当众调戏我妻子，带人来打砸我的摊子，若不是我有几分本事，我和我妻子早就被你们裴家的人欺负惨了！”
“亏你还是当朝宰相，掌管朝政，却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任由他在长安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简直是丢人现眼！” 李峰越说越怒，语气里满是嘲讽，“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大言不惭，指责我下手重？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简直不知羞耻！”
“大唐律法规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儿子的所作所为，早就触犯了律法，你不仅不加以管教，反而纵容包庇，把大唐律法放在哪里？” 李峰上前一步，逼得裴寂连连后退，“你儿子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不就是因为有你这个宰相父亲做靠山吗？养不教，父之过！他的错，你要承担一半的责任，就你这样的人，还有脸身居宰相之位？我呸！”
一番话，如同惊雷般在街角炸响，所有人都惊呆了 —— 程处弼和尉迟宝琪张大了嘴巴，眼里满是震惊和敬佩，心里暗自赞叹：“道长也太牛叉了！竟然敢当众痛斥裴寂相，还把我们心里想却不敢说的话全说出来了！”
萧瑀父子也愣在原地，萧瑀眉头微皱，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 李峰说的没错，裴寂纵容儿子，确实是失职，但这话从一个道士嘴里说出来，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未免太过大胆。
躲在远处的百姓更是激动不已，纷纷点头，眼神里满是认同 —— 他们早就对裴律师的所作所为不满，却没人敢说，如今李峰替他们出了气，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不少人甚至悄悄往前凑了凑，用眼神支持李峰，无形之中，给裴寂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裴寂被李峰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李峰说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了他的痛处，他确实纵容了儿子，也确实没把大唐律法放在眼里，可这些话，他绝不能当众承认！
他身后的侍卫见状，纷纷举起长枪，对准李峰，怒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对裴相无礼！找死！”
“住手！” 裴寂突然喝止侍卫，他知道，现在不能动手 —— 李峰说的话已经引起了百姓的共鸣，要是在这里动手，只会让事情更糟，传出去还会影响他的名声。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火，对着李峰抱了抱拳，语气生硬：“今日之事，暂且作罢，我先带犬子去医馆医治，后续之事，我们再慢慢算！”
说完，他不敢再看李峰的眼睛，也不敢看周围百姓的眼神，连忙让人把裴律师抬上马车，又让侍卫把受伤的下人扶起来，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看着裴寂等人远去的背影，程处弼松了口气，拍着李峰的肩膀，兴奋地说：“道长，您太厉害了！竟然把裴寂都骂走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裴寂这么狼狈！”
尉迟宝琪也跟着点头：“是啊！道长，您刚才那番话，真是大快人心！以后您就是我偶像了！”
萧瑀父子也走了过来，萧瑀对着李峰拱手道：“道长胆识过人，老夫佩服！只是裴寂心胸狭隘，今日之事，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你以后要多加小心。”
萧锐也跟着说：“道长，我父亲说的对，裴家势大，您一个人在长安，要多注意安全，要是有需要，我们萧家或许能帮上一点小忙。”
他们虽然和裴家有往来，但也看不惯裴寂的跋扈，更欣赏李峰的胆识和正义，愿意伸出援手。
李峰对着萧瑀父子拱手道谢：“多谢萧大人和萧公子提醒，我会注意的。”
他心里清楚，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 裴寂今天之所以会退走，是因为理亏，也是因为怕引起民愤，等他缓过劲来，肯定会报复，而且会用更阴险的手段。
就像俗话说的，咬人的狗从来不叫，裴寂这种身居高位的人，一旦记恨上谁，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周围的百姓见裴寂走了，纷纷围了过来，对着李峰拱手道谢：“多谢道长替我们出了气！那个裴律师早就该教训了！”
“道长真是好人啊！不仅有本事，还敢为我们老百姓说话！”
李峰笑着摆手：“大家不用谢，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以后要是再遇到有人仗势欺人，大家也不用怕，只要团结起来，就能对抗不公。”
百姓们纷纷点头，眼神里满是感激和敬佩，围着李峰说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散去。
程处弼和尉迟宝琪也不想再打扰李峰，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和萧瑀父子一起离开了。
街角重新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李峰和阿青，还有地上未干的血迹，诉说着刚才的激烈冲突。
阿青走到李峰身边，握住他的手，轻声说：“夫君，刚才我好担心你，裴寂是宰相，势力那么大，我们以后怎么办？”
李峰反手握住阿青的手，眼神坚定：“别担心，裴寂虽然势大，但他理亏在先，而且还有程家和尉迟家、萧家在一旁，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我们动手。”
他顿了顿，继续说：“而且，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突厥很快就要打过来了，不能让裴寂的私人恩怨，耽误了国家大事。”
阿青点了点头，眼里的担忧消散了不少 —— 只要和李峰在一起，大不了把找事的全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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