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黑山脚下的怀旧车轮
林彦御剑掠过南达科他州广袤的草原，一个多小时后，拉皮德城的轮廓在夜里显现。这座位于黑山门户的小城在1959年仍保留着浓郁的西部风情，木质骑楼与砖石建筑交错排列。他选择下榻城中最气派的亚历克斯·约翰逊酒店——这座1927年开业的地标以印第安酋长名字命名，洛可可式大堂悬挂着原住民图腾与黄铜吊灯，传闻顶楼套房常有灵异事件，却正合林彦猎奇的胃口。
安顿好后，林彦的首要任务是解决交通工具。他找到城里唯一的凯迪拉克经销商，目光立刻被一辆珍珠白色的1959款凯迪拉克Eldorado biarritz敞篷车吸引。这车在香港自己也有一辆，但颜色没有这辆好看，修长的车身、夸张的尾鳍设计，在月下熠熠生辉，如同来自未来的座驾。他爽快地开了支票，又额外购买了五桶汽油和两条备胎，在销售员惊讶的目光中，他让销售人员帮他把汽油和备胎都抬到外面的巷子里，说待会有人来拿走，实则等人走后心念一动，便收进了储物戒。
“哥哥，这个车子好大！”小七好奇地探问，它被林彦放在副驾驶座上，小爪子小心翼翼地踩着柔软的红色真皮内饰。
林彦笑着发动了引擎，V8发动机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他摇下车窗，夏日温热的风灌了进来。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林彦就出发了，沿着16A号公路南下，道路在广袤的草原和起伏的丘陵间蜿蜒。天空是那种毫无杂质的湛蓝，云朵低垂，仿佛触手可及。路旁不时能看到成片的向日葵田和悠闲吃草的安格斯牛群。开了约莫一个小时，远方的山峦间，拉什莫尔山的轮廓渐渐清晰。
此时的观景台远比后世简陋，游客也稀疏很多。四位总统的巨大面庞镶嵌在花岗岩壁上，经历近二十年的风雨，更显出一种历史的厚重与庄严。林彦抱着小七，站在栏杆前，神识轻轻拂过那些巨大的凿痕，能感受到当年工人们留下的汗水与意志。
“用凡人的工具和毅力，将山石雕刻至此，其心志之坚，倒也不凡。”他低声对小七说。小七似懂非懂，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巨大的石头人脸，小声“嗷呜”了一下，似乎在表示赞同。小七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兴奋的传音，“哥哥，我可以让妖兽们在万衍山脉的崖壁上给你雕一个比这个大百倍的石像啊，一定很威武，还要给我自己也雕一个......”林彦想到那让人发毛的场面，就忍不住地感到一阵羞耻，赶紧叫停了小七这个中二的想法。
下午，他们转向疯马纪念碑的建造地。这里与拉什莫尔山的完成状态截然不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采石场。爆破的痕迹随处可见，碎石堆积如山，只有远处山体上那刚刚开始显露出轮廓的巨型马头，预示着这将是一项更为浩大的工程。雕塑家柯扎克·齐奥尔科夫斯基正在工地上忙碌，皮肤被晒得黝黑，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的妻子在一个简陋的木棚里出售一些手工雕刻的花岗岩小纪念品。林彦买了一块光滑的石片，随手递给小七玩。小七立刻抱住，用还没长齐的乳牙啃了起来，发出“嘎嘣”的脆响，逗得林彦直笑。
当晚，他们入住基斯通附近的木屋旅馆。木屋由粗大的原木搭建，散发着松脂的清香。房间里点着煤油灯，光线昏黄温暖。小七抱着那块花岗岩片，在铺着厚毯子的地板上滚来滚去，心满意足地打着呼噜，很快就睡着了。林彦则盘膝坐在窗前，听着窗外的松涛，感受着黑山山脉沉静而古老的地脉气息。
第二天一早，林彦驾驶着凯迪拉克向东驶向恶地国家纪念地（badlands National monument）。驶出主路后，柏油路面变成了粗糙的砾石路，车轮碾过，扬起漫天的红色尘土。四周的景色开始变得怪异起来，平缓的草原突然被大片大片色彩斑斓、嶙峋陡峭的岩层所取代。这些岩层像是被巨斧胡乱劈砍过，形成无数尖顶、深谷和锯齿状的山脊，在灼热的阳光下，呈现出赭红、淡黄、灰白等多种色彩交织的条纹，荒凉而壮丽。
公园入口处只有一个简单的铁皮屋管理站，一位戴着宽边帽的老管理员递过来一张手绘的简陋地图，叮嘱道：“年轻人，里面路不好走，小心响尾蛇，记得在日落前出来。”
林彦驾车深入这片奇幻之地。道路在怪石嶙峋的谷地中穿行，两侧是风蚀形成的千奇百怪的形状，有的像城堡，有的像卧兽。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气息。他停下车，带着小七沿着一条标记不清的步道往里走。脚下是松软的沙土和碎岩，岩壁的裂缝中顽强地生长着一些仙人掌和耐旱的灌木。林彦的神识能清晰地感知到岩层中蕴含的古老化石，那是亿万年前海洋生物的遗骸，时光在此凝固。
回程时，天色骤变，一场突如其来的沙暴席卷而来。狂风裹挟着沙石，打得车身噼啪作响，能见度急剧下降。林彦不慌不忙，指尖微动，一道无形的真元护罩将整辆车笼罩起来，风沙被轻易隔开，车辆在昏天黑地中平稳前行，如同一叶在狂涛中安然无恙的扁舟。
傍晚回到亚历克斯·约翰逊酒店，林彦特意入住了传闻中“闹鬼”的八楼套房。他饶有兴致地等待着，甚至放开了神识探查，结果只捕捉到一些微弱的历史残留气息，并无真正的灵体活动。“看来传说只是传说。”他略带失望地摇摇头，一夜无话。
最后一天的行程是探索黑山国家森林和卡斯特州立公园。林彦驾车驶上针峰公路，这条路蜿蜒曲折，穿行于茂密的松林和嶙峋的花岗岩山峰之间。许多路段仍是原始的土石路，对驾驶技术是不小的考验。林彦玩心大起，索性放开方向盘，仅凭神识感知路况，操控着车辆以各种流畅而惊险的姿态过弯，轮胎在土路上扬起阵阵烟尘。小七一开始紧张地扒着车窗，但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刺激，兴奋地“汪汪”直叫，尾巴摇得像个小风车。
进入卡斯特州立公园，景色愈发原始野性。成片的草场和森林交错，远处是巍峨的山峰。林彦将车停在路边，带着小七走进一片林间空地。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松针，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小七终于被放开，像一道白色的闪电般在林间疯跑，追逐着松鼠，扑打着蝴蝶，在厚厚的松针上打滚，玩得不亦乐乎。林彦靠在一棵巨大的松树下，微笑着看着它，享受着这份纯粹的快乐。
然而，这份宁静被一阵低沉的轰鸣和大地轻微的震动打破。一群美洲野牛，大约有二三十头，正沿着兽径缓缓走来，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这些庞然大物肌肉虬结，牛角粗壮，带着一种原始的压迫感。其中一头体型格外硕大的公牛，似乎对停在路边的白色“铁盒子”产生了好奇和敌意，它低下头，喷着粗气，用巨大的牛角抵住了凯迪拉克的车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小七正玩得开心，被这群不速之客打扰，非常不满。它停下追逐松鼠的游戏，转过身，面对那头巨大的公牛，原本乌溜溜的眼睛里，一抹淡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它没有像普通小狗那样吠叫，而是微微昂起头，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沉却充满威严的、与其娇小体型完全不符的轻吼。
这声吼叫似乎蕴含着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那头原本气势汹汹的公牛，动作猛然僵住，巨大的身躯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铜铃般的牛眼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不仅是它，整个野牛群都停下了脚步，低垂下头颅，发出不安的哀鸣，巨大的膝盖弯曲，似乎想要跪伏下来，却又因为恐惧而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小七看着眼前这群“臣服”的庞然大物，得意地甩了甩尾巴，迈着小短腿，昂首挺胸地走到那头公牛面前，用小鼻子嗅了嗅对方粗壮的腿，然后回头冲林彦“嗷呜”了一声，那小眼神里满是“看我厉害吧”的炫耀。
林彦忍俊不禁，走过去把它抱起来，揉了揉它的脑袋：“知道你厉害了，小祖宗。放过它们吧，我们该去野餐了。”
小七这才收敛了气息，牛群如蒙大赦，慌乱而又顺从地让开了一条道路，目送着林彦抱着小七上车离开。
他们在西尔万湖边找了处树荫停下。湖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周围的青山松林。林彦从储物戒中取出准备好的食物，还用灵力将湖水瞬间凝结成几块寒冰，放入果汁中。小七喝了一口冰镇果汁，舒服得眯起眼睛，在地上快活地打了几个滚，逗得林彦哈哈大笑。
夕阳西下，凯迪拉克载着心满意足的一人一兽返回拉皮德城。落日的余晖将天空染成绚丽的玫红色和橘黄色，远处的黑山剪影愈发深邃。林彦透过后视镜看着这片古老的土地，轻轻自语：“下一站，去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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