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她崩溃的是沈烽和林杰的反应。
那两个站在权力顶端的男人,他们不是没有看到,他们不是没有感觉,可他们……他们选择了平静,选择了接受,甚至选择了……呵护那个恶魔?!
他们看江妍的眼神,那种宠溺和纵容,在她此刻的认知里,比江妍的暴行本身更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和无法理解!他们……也被同化了吗?还是说,他们从一开始……
巨大的认知冲击和无法消解的恐惧让她彻底崩溃,压抑的呜咽终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痛哭,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无处宣泄的恐惧。
别墅客厅
柳月薇离开后,客厅里只剩下壁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以及一种无形的、粘稠的沉重。
江妍似乎对刚才的一切毫不在意,甚至有些餍足后的慵懒。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像只刚晒饱太阳的猫。然后,她坐直身体,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纯真的满足笑容,分别凑近身边的两个男人。
她先在沈烽线条冷硬的下颌上印下一个轻飘飘的吻,那触感冰凉,带着一丝残留的血腥气,却让沈烽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瞬,仿佛得到了某种安抚。
接着,她又转向林杰,在他戴着金丝眼镜的、显得格外冷静理性的侧脸上,同样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林杰没有躲闪,只是在她靠近时,呼吸有瞬间的停滞,随即恢复如常。
做完这一切,江妍站起身,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房间,只留下一个纤细而带着某种致命吸引力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
客厅里,只剩下沈烽和林杰两人。
壁炉的火光在他们脸上跳跃,映照着复杂难辨的神情。空气仿佛凝固了许久。
最终,是沈烽先打破了沉默。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浓浓疲惫和认命意味的嗤笑:“呵……” 他抬手,用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仿佛想驱散脑中那些血腥的画面,“老林,你……习惯了?”
林杰没有立刻回答。他摘下眼镜,从旁边拿起一块新的、雪白的手帕,再次开始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动作依旧一丝不苟,专注得仿佛在进行一项精密手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擦得锃亮的眼镜重新戴上,镜片后的目光投向壁炉里跳动的火焰,声音低沉而平板,听不出太多情绪:
“唉……” 他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是深深的无力感,“不习惯……又能怎么办呢?”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沈烽,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我们……又没能力阻止。”
这句话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两人之间。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江妍的能力早已超出了他们能理解甚至想象的范畴,任何试图阻止的行为,在他们看来,都无异于螳臂当车,只会带来无法预料的、更可怕的后果。
沈烽沉默了几秒,拿起茶几上剩下的半杯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麻痹感。他放下杯子,眼神里透出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扭曲的务实:
“那确实。”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带着点沙哑,“反正……稍微看着点她?” 他像是在问林杰,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或者……尽量帮帮她处理善后?别让她玩得太……出格?”
林杰的目光扫过客厅一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柳月薇跌坐时留下的、难以察觉的痕迹。他推了推眼镜,声音恢复了那种近乎冷酷的理性,但话语的内容,却透露出一种令人心寒的、扭曲的关心:
“…至少,” 他的视线落在江妍刚才坐过的位置,仿佛还能看到她干净睡袍的轮廓,“别弄脏了她的衣服。”
这句话,轻描淡写,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彻底剖开了他们此刻的心态。
他们已经麻木地接受了江妍带来的血腥风暴。那不再仅仅是无奈的容忍,而是在这扭曲的关系中,滋生出的一种畸形的、将江妍视为需要呵护的、病态中心的爱护与宠溺。
他们不再试图去理解她的行为是否正确或疯狂,而是在这无法逃脱的漩涡中,找到了一个扭曲的立足点:保护她,至少是保护她的舒适度,维护她,并尽可能地替她清理那些……脏东西。
客厅再次陷入沉默。壁炉的火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在墙壁上,如同两个沉默的守护者,守护着这座华丽别墅深处,那已然彻底沉沦的深渊。新年的第一天,在无声的压抑和扭曲的守护中,缓缓流淌。
1月1号中午,郊外别墅餐厅。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长条餐桌照得明亮温暖。精致的瓷盘里盛放着林杰准备的西式午餐,香气四溢。电视屏幕悬挂在一角,正播放着午间新闻,主持人用刻板严肃的语调播报着:“……月扬集团副总赵云生,于昨夜跨年酒会后突发精神疾病,残忍杀害其妻女及数名无辜乞丐,手段极其凶残……警方在其家中发现大量证据……目前嫌疑人因伤势过重仍在抢救中……”
新闻画面里闪过打着马赛克的现场照片和赵云生公司档案照。那血腥的真相被包装成一个“精神病人”的疯狂罪行。
沈烽和林杰坐在餐桌两侧,江妍坐在主位。他们安静地享用着午餐,刀叉触碰瓷盘发出轻微的声响。
对于电视里正在播放的、由他们亲手或者说,由江妍主导制造的惨剧,两人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眼神平静得如同在听天气预报。甚至连咀嚼的动作都没有丝毫停顿。他们已经彻底麻木了,或者说,是彻底适应了这种与地狱为邻的生活。
林杰甚至微微侧头,更专注地听着新闻里对“现场证据”的描述,仿佛在评估善后工作的完成度。
沈烽咽下口中的食物,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看向主位上小口吃着沙拉、神色慵懒的江妍,语气自然得像在询问天气:“妍妍,这次活动……有没有解锁什么新能力?” 他刻意避开了昨晚、小巷、杀人等字眼,用了活动这个模糊的词。
林杰也放下刀叉,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江妍身上,带着一丝专业的审视:“嗯,据我观察,”他回忆着昨晚那些虚空门开启的流畅度,“你开启虚空门似乎比之前更稳定了一些,空间波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像是在分析一个技术升级。
江妍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片培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手,指尖在空中随意一点。
一道微光闪过,穿着精致Lolita裙、与江妍一模一样的妹妹身影瞬间出现在餐厅里。她先是乖巧地对着餐桌上的三人鞠了一躬,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声音清脆悦耳:“新年快乐!哥哥们!姐姐!”
然后,她俏皮地眨了眨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着。
没有任何征兆,餐厅的桌面上,沈烽手边,“啪嗒”一声轻响,凭空多出了一个纯金打造、刻着天肇公司徽记的打火机。
紧接着,在林杰面前的桌布上,“叮”的一声,一根细长的、装着透明液体的麻醉针管也凭空出现——那正是林杰习惯性随身携带、藏在西装内袋里的防身工具。
江妍看着桌上突然出现的两件东西,自己也愣了一下。
她随即失笑,伸出手,宠溺地揉了揉妹妹柔顺的头发,语气带着点无奈和纵容:“好了,妹妹,先把东西放回去。然后给他们说明一下,别玩了。”
“好吧……” 妹妹不满地咂了咂嘴,像个被没收了玩具的孩子。她对着桌上的打火机和麻醉针管又眨了眨眼,两件物品瞬间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做完这一切,妹妹才挺直小身板,脸上重新挂上甜美可爱的笑容,用介绍新玩具般轻松愉快的语气解释道:“这是人家新学会的能力哦!可以瞬间获取目标身上的物品,就像隔空取物一样~”
她歪了歪头,补充道,声音依旧天真烂漫,“只不过呢,还有一个附加功能哦……那就是……”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大眼睛里闪烁着纯真的光芒,“……可以取出目标身体里面的东西呢!”
她的语气甜美可爱,仿佛在说“可以取出糖果盒里的巧克力”。
沈林二人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两人几乎是同时愣住了,拿着餐具的手都顿在了半空。
沈烽最先反应过来,他倒吸一口凉气,脱口而出:“卧槽!这么厉害?!”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但震惊之下,竟然隐隐透出一丝……对新武器威力的评估?仿佛在衡量这项能力在清理脏东西时的效率。
林杰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有瞬间的停滞。
他几乎是立刻放下了刀叉,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妹妹,或者说盯着她代表的能力,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属于研究者的急迫:
“详细数据!把虚空门稳定性提升的数据,还有这个隔空取物及内部提取的运作原理、范围、精度、能量消耗……所有相关数据,立刻发送给我!”
职业病瞬间压过了任何可能存在的伦理惊骇。
江妍没有看妹妹,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沈烽和林杰这截然不同却又殊途同归的反应。
她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黑曜石般的眸子在两人脸上扫过,带着一丝探究和玩味,轻声问道:“恩?你们俩……”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真实的疑惑,“……不害怕了吗?”
沈烽和林杰被她问得又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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