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就是湖边了,宫澈怕有危险,在一盏路灯下轻轻拉住林琅,低声说:“不能再往前了。”
林琅听话地停下脚步。四周寂静,只有他们两个人。幸好今晚没有什么风,两人又穿得厚实,走了一段路不仅不觉得冷,浑身反而暖融融的。
林琅快走几步到一旁蹲下来,捧起一捧雪试着团成球。
新雪蓬松,并不容易捏紧,他有些心急,随便捏了几下就悄悄转身,想使坏往宫澈身上丢。
可那雪团刚脱手就散开了,连宫澈的衣角都没沾到,反倒被瞧了个一清二楚。
林琅转身想逃,却被结结实实地抓住了。
宫澈怕打扰四周的安静,只好压低声音、带着笑意教训他:“小坏蛋,想干什么?造反了是不是?”
林琅连忙赔着笑小声求饶,说着说着竟开始颠倒黑白:“我根本没想砸你…我就是随手撒一把雪,你别冤枉人…”
宫澈捏了捏他微凉的脸颊,无奈笑道:“真拿你没办法。”
林琅趁机跑开,又蹲下身认真地团起雪球——这一次,他一定要砸中。
果然,这次经过他仔细加工的雪球结结实实地落到了宫澈身上。
林琅得意地望向他,抬了抬下巴,一副“没想到吧”的表情。
宫澈纵容地由着他闹,还陪他堆了个简陋的雪人。
林琅甚至想摘下自己的帽子给雪人戴,却被宫澈轻轻按住:“不可以,会头疼的。”
林琅只好乖乖听话,转而去折腾刚捡的树枝给雪人做手臂。
宫澈一边帮他,一边留意着时间。他得确保林琅准时回家,不能在外面待得太久。
没一会就弄好了,林琅满意地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雪人,越看越觉得可爱。
虽然造型不太完美,但毕竟是徒手堆出来的,已经很有成就感了。
手里还剩一截树枝,在旁边的路灯下,他找到一片未被踩踏的雪地,开始认真地画起来。
树枝在雪地上划出流畅的线条,很快就勾勒出一幅简笔画。
一个高大挺拔的宫澈,一个笑得灿烂的自己,还有一个圆滚滚的雪人。
“帮我拍张照。”林琅蹲在画旁边,朝宫澈招手,“要把画拍进去!”
雪夜的灯光朦胧温柔,林琅对着镜头比了个耶,笑容灿烂。
那笑容带着十足的感染力,明明是雪夜,却如同春风拂过宫澈心头,无声无息却好像能融化冰雪。
宫澈被他的笑感染,举着手机的手都舍不得按下快门,只想多看看这个在雪地里发光的人。
刚拍完照,林琅又突发奇想:要是能把雪人挪过来一起拍就好了。
可惜这个粗制滥造的雪人根本经不起挪动。林琅刚轻轻一碰,雪人的脑袋就掉了下来,身体也散了一半。
林琅心疼极了,手忙脚乱地想补救,连手套都摘了,徒手去修补那个掉下来的雪球。
可越急越弄不好,冻得通红的手指怎么都按不回去。
宫澈在看刚刚拍的照片,再一抬头就看见林琅把手套扔在了一旁。
他赶紧上前把林琅拉起来,握住他冰凉的手轻轻搓着:“不可以这样,手会冻坏的。”
林琅耷拉着脑袋,宫澈牵着他走到那幅简笔画前,柔声说:“小画家,能合张影吗?带着你的作品一起。”
这句话立刻让林琅忘记了烦恼。
“那我来拍!”
林琅找到了最好的角度,雪花静静飘落,镜头定格下这个温暖的瞬间。
拍完照,宫澈静静看着雪地上那幅画,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
他对林琅说:“雪地里真的来了一个小画家啊。”
林琅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宫澈,非常认真地问:“小鸭画枫叶,小马画月牙,那我呢?”
宫澈拂去他肩头飘落的雪花,他握住林琅冻得微红的手,声音轻得像落在掌心的雪:“我的小林老师...画下的是我的春天。”
林琅的睫毛轻轻颤动,雪光映在他清澈的瞳孔里。
宫澈的声音在雪夜里格外温柔:“你站在雪地里,本身就是画…画我所有的清晨与黄昏,画我所有的情爱和悲喜。”
林琅的耳尖倏地红了,像被雪地里的梅瓣轻轻吻过。
他低下头,小声嘟囔:“又犯规…”
雪静静落着,地上的痕迹渐渐被覆盖,但宫澈会把今晚的一切永远留在心里。
倒是林琅看着雪地上的画渐渐被新雪覆盖,有些不舍。
宫澈轻轻揽住他的肩:“没关系,虽然地上的没了,但我手机里存着呢。”
他带着林琅的手碰了碰自己的心口,“更重要的是,这里也记住了。”
“我们以后还能画更多。”宫澈补充道,谁知这句话给了林琅启发。
“那再画一幅吧!”林琅立刻蹲下身捡树枝,“这次要画手牵手的!”
“嗯?”
宫澈无奈,林琅这明显是找借口不想回家,但已经很晚了,不能再由着他玩。
眼看林琅又要俯下身子,宫澈伸手轻轻拎住他的衣领:“该回家了。”
“再画一下可不可以,就一会…”
林琅仰起脸撒娇,他还想挣扎一下,再讨要几分钟自由。
宫澈却不慌不忙地使出杀手锏,轻声说:“我有点冷了。”
林琅一听,立刻扔了树枝,紧张地拉住宫澈的胳膊:“冷了怎么不早说!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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