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澈把林琅的叮嘱牢牢记在心上,当晚就给父母打了电话。
电话里再三推辞。宫澈知道,爸妈是怕给他添麻烦,硬是苦口婆心劝了好久,老两口才勉强答应过来。
挂掉电话,宫澈又联系了文雯。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双方父母面前扮演恩爱夫妻,互相打掩护。
电话接通后,文雯爽快地答应了帮忙:“放心吧,我提前两天过去布置。”
时隔好多年没过来了,老人肯定会去儿子家里看看的,得制造些生活痕迹。她细心地询问了二老过来的具体时间,盘算着要准备些什么,必须把戏做全套。
林琅听到宫澈在客厅打电话的声音,识趣地没有靠近。
他待在卧室,心里明白,等宫澈父母来了,自己就得暂时从宫澈身边消失一段时间。
安排好一切后,宫澈回到卧室,看见林琅正靠在窗边的沙发上,望着玻璃上蜿蜒的雨痕出神。
宫澈走过去抱住他,下巴轻轻蹭着他的发顶:“之后一段时间可能不能陪你了。”声音里满是歉意和不舍。
“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林琅轻声说道,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句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林琅知道自己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存在,永远都不会被宫澈的父母承认。说不失落是假的,但只要宫澈还在身边,他就知足了。
他转过身,把自己藏进宫澈的怀里,汲取着这份温暖。
周日下午,宫澈带着林琅回到了他们的旧居。
宫澈的父母在这方面向来很有分寸感,不愿意和儿子同住,怕打扰年轻人的生活。所以他们决定让父母住在旧居这边,这样老人能住得更自在些,也能多待一段时间。
虽然昨天已经请了保洁打扫,但屋子里还留着太多他们的痕迹,必须一一收走,绝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林琅默默地在卧室里忙碌着。他换上新买的晒好的被子,洗好的四件套,在床头摆好崭新的睡衣。
浴室里,他细心地准备了全新的洗漱用品,最后在门口摆上了新拖鞋。
收拾完必需品,林琅开始在各个角落搜寻自己的痕迹。
书架上的书,没带走的画稿,淘汰的旧衣服,各种各样的小玩意。他一件件仔细收好,直到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被整整齐齐地装进纸箱。
最后一趟往车里搬东西时,林琅抱着箱子走在宫澈身后。视线被箱子挡住,他没注意到脚下的障碍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箱子脱手而出,重重地砸在地上。
宫澈闻声猛地回头,看到林琅踉跄的身影和散落一地的物品。他立刻丢下手中的东西冲过来,紧张地扶住林琅:“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没事没事,”林琅摇摇头,“就是没注意脚下。”他们蹲下身,一起把散落的东西一件件捡回箱子里。
最后一箱装的都是些小物件,大多数都完好无损。唯独那个他们一起做的陶土摆件,已经碎成了几块。
林琅心疼地捡起碎片,轻轻抚过断裂的边缘。
这个摆件是他们一起做的,搬家那天不小心把它落了,林琅还以为给弄丢了,放进箱子里的时候他还很高兴。
但现在,它就这样碎了,拼不回去了。
宫澈看着林琅心疼的样子,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事的,等回家我们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林琅把碎片收进箱子,强打起精神笑了笑:“就咱俩这手艺,想还原怕是有点难。”虽然语气轻松,但指尖还是不舍地摩挲着箱子里碎片的边缘。
宫澈接过箱子,单手稳稳托住,另一只手牵起林琅:“那我们就做个不一样的。”
林琅任由宫澈牵着自己往前走,他想,回家先试试能不能把碎片粘好。就算粘不好也没关系的,这个碎了,就做新的;新的碎了,就再做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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