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澈被学生们簇拥着往书记办公室走,像一叶小舟被人潮推着前进。
他艰难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林琅发了条信息:
「中午一起吃饭,等我,很快就好。」
手机立刻震动起来,林琅的回复简单明了:
「好,我来点餐,你回来去拿。」
宫澈的嘴角上扬,飞快回了句
「收到,领导。」
惹得旁边的学生好奇地探头探脑。
知道林琅会等自己,宫澈终于能安心处理眼前的事务了。他解答着学生的问题,心情却出奇地好。
久违的校园氛围让他倍感亲切,身边这群叽叽喳喳的学生,像极了春日里欢快的小燕子,竟显得格外可爱。
办公室里,林琅放下手机,拿起抹布开始认真打扫。他趁着走廊没人的时候,一趟趟地接水、洗抹布、倒脏水。
桌面、窗台、书架都被他擦得一尘不染,连地板都拖得能照出人影,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整个办公室焕然一新。
忙完卫生,林琅坐在宫澈的办公椅上点好了午餐。起身打开空调,凉风徐徐吹散打扫时的闷热,却吹不散他心头突然涌上的不安。
刚刚闲下来的瞬间,一阵莫名的心慌席卷而来。
这两个月形影不离的陪伴,让此刻的独处变得格外难熬。
办公室里熟悉的陈设突然变得陌生而扭曲,连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起来。
林琅攥紧拳头,强迫自己深呼吸。
他盯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在心里默念:宫澈就在这栋楼里,他们很近很近…
慢慢走到沙发边坐下,林琅的目光落在远处模糊的树影上。
而此时,刚从书记办公室出来的宫澈,正疾步走向实验室,走到半路,感觉有些心慌,自己离开林琅太久了。
他立刻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敲击屏幕。
林琅正坐在沙发上出神,手机就震动了起来,他被突然震动的手机惊了一下,是宫澈发来的消息:
「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回去,你把办公室门锁上在里面睡一会。」
「我回去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毯子在柜子的白色袋子里,记得盖上。」
字里行间满是熟悉的关切。
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像一双温暖的手,把林琅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起身走到门前,咔哒一声锁上门锁,然后认真地回复每一条消息:
「门锁好了。」
「找到毯子了。」
「我等你回来。」
发完最后一条,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又发了个睡觉的小表情。
那些盘旋在心头的阴霾,就这样被宫澈驱散了。
说来也怪,宫澈不提休息还好,这一提林琅突然觉得疲惫涌了上来。
他抖开那条熟悉的毯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冬天一起去买的,浅灰色的羊绒毯,上面还留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
林琅蜷在沙发上面,闻着毯子上熟悉的气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手机铃声将林琅从浅眠中唤醒。
他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宫澈的来电。
还没等他接起,就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敲门声,林琅揉了揉眼睛,高兴了起来,是宫澈回来了。
宫澈拎着午餐袋匆匆赶回办公室,九月的温度依然火热,他刚从实验室出来就一路小跑去取餐,衬衫后背已经湿透了一片。
林琅打开门的瞬间,汗珠正好顺着脸颊滑落。
他刚放下餐盒,林琅就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汗水。
宫澈连呼吸都屏住了,这是生病以来,林琅第一次主动照顾他。
虽然只是擦汗这样的小事,却让宫澈的激动不已。
看着林琅近在咫尺的专注侧脸,宫澈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谢谢宝贝。”简单的四个字,却包含了太多说不出口的感动。
林琅抱住宫澈,把脸埋在他汗湿的肩头。
这一刻,他心疼得说不出话来,心疼宫澈为他奔波的身影,心疼宫澈小心翼翼的样子,更心疼这段时间宫澈默默付出的一切。
那些被病痛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每一帧都是宫澈守护他的画面。
宫澈轻轻拍着林琅的后背,声音里带着笑意:“不累的,真的。”他吻了吻林琅的发顶,“我特别高兴你能在这里等我,每次想到能见到你,我都很期待。”
余光瞥见焕然一新的办公室,宫澈毫不吝啬自己的肯定:“打扫得真干净!”他捧着林琅的脸左看右看,“有没有累到?喝水了吗?”
林琅摇摇头,轻轻说了句:“想你了。”
声音很轻,却像惊雷般在宫澈耳边炸开。
宫澈的大脑瞬间宕机。他已经记不清林琅上一次说“想他”是什么时候了,虽然这几个月他们形影不离,林琅根本没机会说想念。
但这些细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林琅会表达想念了。
宫澈把脸埋在林琅肩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涌出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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