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的小路上铺满夕阳余晖,林琅异常安静地走在宫澈身侧。
经过滑草场鲜艳的宣传立牌时,他的视线被吸引,却在下一秒像被烫到似的迅速低头,加快脚步从立牌旁匆匆走过,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宫澈停下脚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残留的颤栗,指向那个彩色招牌:“想去试试吗?”
他的声音还带着的受惊后的颤抖,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平静,手指却悄悄攥紧了速写本。
林琅闻言猛地抬头,正对上宫澈苍白的脸色,眼睛里还残留着惊魂未定的阴影。
“不想!”摇头摇得发丝都飞起来,伸手捧住他依然苍白的脸,“我什么都不要玩了...”
林琅的指尖摸到宫澈冰凉的耳垂,内疚得声音都发颤,远处滑草场的欢笑声随风飘来,他却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宫澈伸手整理他被风吹乱的额发,指尖触到微凉的皮肤:“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林琅低下头,“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他盯着自己的鞋尖,上面还沾着泥土,“我以后会小心的。”
宫澈叹了口气,将人牵起继续往回走。
晚餐时林琅格外殷勤,不停给宫澈夹菜倒水。直到宫澈无奈地按住他忙碌的手:“够了,再吃要撑了。”
林琅这才停下,却还是忍不住偷瞄宫澈的脸色。
晚饭后,观景台上,星河璀璨。
林琅裹着毛毯靠在宫澈肩头,突然轻声说:“我小时候摔下马那次,其实是因为分心想到马场外面卖的...”
宫澈诧异地转头,林琅却仰头望着星空,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当时觉得骑马好无聊,还不如吃糖。”
他的手指悄悄钻进宫澈掌心,“早知道就再坚持坚持了。”
夜风拂过,宫澈收紧手指,将那只微凉的手完全包裹。
两人谁都没再提明天的行程,但林琅知道,那些刺激的活动计划已经被默认划掉了。
此刻的宁静,比任何冒险都来得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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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旅程里,宫澈的视线几乎成了林琅的第二道影子。
每当林琅稍微走远两步,就能感觉到身后如影随形的目光,灼热得仿佛要在背上烧出两个洞来。
就连林琅蹲下系鞋带,宫澈都会第一时间伸手虚护在他背后,生怕他一个不稳栽倒。
林琅也一反常态地乖巧,让喝水就喝水,让添衣就添衣。
偶尔看到其他游客玩刺激项目,他都会下意识先瞄一眼宫澈的表情,然后迅速移开视线。
那日宫澈惨白的脸色像烙印般刻在他脑海里——他再也不敢让爱人经历那样的惊吓了。
虽然错过了滑草、蹦极这些刺激项目,但广袤的草原本身就已足够迷人。
清晨的薄雾在发丝上凝成细小的水珠,暮归的羊群像流动的云朵掠过脚边。
有时他们只是并肩躺在草坡上,看云卷云舒就能消磨整个下午。
最后一晚的蒙古包里,隐约能听见远处筹备篝火晚会的欢笑声。
林琅盘腿坐在羊毛毡上整理行李,动作却慢得像在拖延时间。
铜壶里的奶茶已经续了三次,他还在反复折叠那件外套。
暮色四合时,两人坐在蒙古包外的草坡上。
林琅望着天边渐暗的霞光,突然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却重重落在宫澈心上。
宫澈在渐浓的夜色里准确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明年暑假,我们去阿尔山看天池。”声音比晚风还温柔,“住半个月,好不好?”
林琅一下又期待了起来,他重重点头,突然觉得离愁消散了大半。
其实哪里的风景都不重要,只要有身边这个人,连草原最普通的野花都胜过一切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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