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雷阿姨带着杨小强和美娟两个新大学生来到了沂溪。一进门就说，今年我们家都来你这里过年。
杨光明铁定不能回家，罗美云今年决定留在南湘陪儿子，等过几天学校放假了，她也会来沂溪。
黄不凡更加高兴，吃饭的时候和大家商量：
“虽然医院这里也住得下，但为了过年热闹，要不我们回黄家湾老宅去住？”
雷阿姨更高兴，吃过饭就让黄不凡把大家送回黄家湾老宅。
老奶奶笑得嘴都合不拢，心心念念要回老宅的事终于实现了。
知道黄不凡很忙，下了车，两个老人就催他去忙自己的事，她俩带着杨小强和美娟几个小的足以收拾。
黄不凡也不勉强，却还是回了自己家，打开了房间的窗户透透气。
家里已经有两三年没住人了，虽然久不久还是会回来收拾一下，可没有人住的房子，到底有点阴凉的感觉。
又去了黄玉明家，从窗户孔里看进去竟然有了不少的蜘蛛网。
黄不凡心里感慨，二弟一家去了县城，家里这旧房子只怕就会浪费了。
虽然有点感慨，但心里并没有什么悲伤。转了一圈就离开，还得去水泥厂看看。
自从赵国庆等人上了大学，黄不凡隔三差五就要去水泥厂转一圈。
黄不凡来的时候，赵国庆和孙建国正带着几个‘副手’在厂区指点。
他们也是昨天回来的，路过沂溪医院的时候进去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这半年来，水泥厂基本保持平稳，赵国庆等人在潭州‘遥控’。
他们安排的几个副手可以随时汇报，虽然暂时拿不出自己的发展思路，但执行力还是不错的。
看到黄不凡进来，孙建国首先就跑了过来：
“黄大哥，我们昨晚摸了个底，今年的发展还是不错的，没有因为我们去上学被耽搁。”
黄不凡点点头：“我也知道你们学习紧张，但水泥厂不可能原地踏步等你们四年。你们要有思想准备，上学期间也要抽时间考虑水泥厂的发展……”
赵国庆赶紧回答：“这个请放心，我和孙猴子这个学期有了几个想法。这不，这个寒假就留在厂里，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一个月时间。”
黄不凡哈哈笑着鼓励：“不错，这不就是学以致用么？别的同学要两年后才能实习，你们可比他们提前了太多……”
交代副手们几句，几个知青陪着黄不凡回了会议室，大概介绍了接下来准备要做的事。
黄不凡随手翻了翻：“我又不是你们的领导，和你们都是朋友关系，用不着向我汇报什么。
但作为朋友，我可以提醒你们一句，以前没有机会接触到教授，现在有机会了，一定不要放过你们那些老师，尽量从他们身上挖一些有用的东西回来。”
罗德江摸了摸头：“黄大哥，您还真是神仙，我们学校建筑材料方面的教授张老，对我还挺关注的呢。”
学生们开学报到的时候，自然有档案转过去，学校和老师可以从档案种了解到学生以前的经历。
罗德江和赵国庆这几个知青，都是常阳地区第二水泥厂的骨干，当然引起了老师们的注意。
这些年来，那些老教授们受到打击，一直因为后继无人而痛心疾首。
如今发现了好苗子，自然会有心栽培。
黄不凡欣慰地点点头，和聪明人共事就是好。
赵国庆和罗德江这些人，能够不用别人提醒，就可以主动去学东西，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聊完了正事，黄不凡又问了他们生活上的事，有什么困难可以和自己说，尽可能帮你们去想办法。
黄不凡还主动问孙建国，别的同学还好，你们三个结了婚的，有没有觉得生活上不方便？要不要想办法给你们在外面找个宿舍之类的。
赵国庆马上反对：“我们去读书了，水泥厂还是继续发了工资的，再给我们搞宿舍就说不过去，真的不用了。”
这个年代的人，大家的思想觉悟确实很高。
水泥厂名义上是常阳地区第二水泥厂，但地区水泥厂没有任何的话语权，除去每年会拿走应有的分红之外就没事了。
可以说，这个水泥厂就是黄家湾大队的摇钱树，几个知青作为大功臣，如今又是去学习，那点工资不会舍不得。
曾大清明白这里面的原因，还眼巴巴地期待学生们毕业归来呢。
离开水泥厂回到医院，蒋小珍正在辅导美文写寒假作业。
母子俩分开有半年，虽然期间也经常在潭州见面，但都是来去匆匆。
看到丈夫回来了，蒋小珍笑着说道：“还别说，半年时间，我们美文也长大了不少，学习态度端正了太多……”
黄不凡摸了摸鼻子：“那当然，你不看他老爸是谁，教子有方嘛。”
收拾收拾，夫妻俩带着美文去了香草溪，离家半年了，蒋小珍要回去看父母。
天色不早了，黄不凡一个人来了收音机厂，看到门口“华安县富溪电子设备厂”的招牌，心里还是颇为感慨的。
如今的电子厂也有了六七十号人，十一月底正式开始生产黑白电视机。
因为是第一次试生产，高小鹰从澧州电子管厂拿回了两百个显像管，年前就是这样的产量。
高小鹰夫妻带着孩子住在厂里，看到黄不凡进来，正在洗脸的高小鹰大叫：
“大哥，你来的正好，今天产出了第一批全部合格的电视机，我准备给你送一台去呢。”
和马小梅点头示意，摸了摸高陵的小脑袋，黄不凡摆摆手：“上回听你说，第一批两百台早就有了订单，还有给我用的？”
高小鹰三下两下收拾好自己，坐下来派了一支烟黑黄不凡：
“产出来就不怕没人要，还真没想到，黄家湾人这么有钱，蛮八经一口气就要走了十五台呢。”
第一批电视机根本不愁销路，华安县委为了表示支持集中采购了几十台，县直单位每个单位都有份。
剩余的部分，县里有些公社买了，常阳地区也有销量。
高小鹰还乐呵呵地说道：“潭州医学院也采购了二十台，还有巴陵地区、武陵地区，都有一些出货。”
黄不凡惊喜交加，没料到高小鹰还有这么大的神通。
医学院还好说，多少有高俊人的关系。但巴陵地区和武陵地区，那可全是高小鹰的本事了。
高小鹰解释了几句，巴陵地区的事，都是销售茶叶打下的基础。武陵地区，则是扯了闫书记的大旗……
黄不凡无所谓，但还是提醒他，借领导的势没问题，但一点也不能落他的面子，质量方面一定要有保障。
至于武陵地区的关系，还是要好好维持，那里紧邻北湖省，或许凭着口碑也能打开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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