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明有点不解：“我在南边待不了几天了，顶多下个月，我就要去津城了。”
黄不凡大惊：“大哥，你是说，你马上要调去津城舰队？”
杨光明点点头：“说起来还沾了你的光呢，南岛那事，我们的提前预判让猴子吃了大亏，高层说我有远见，就把我调去津城舰队了。”
顿了顿，杨光明继续说：“我是个职业军人，组织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在哪里不是为人民服务？”
突然又想起黄不凡刚才说的生老病死的事，杨光明纳闷地说道：
“一个家里有好几个老人，不可能在同一年……”
黄不凡不便解释：“打住吧，我只是担心而已，天灾人祸说来就来，我们还是得有备无患才行。但你去了津城舰队，到时候我肯定要去你那里‘慰问’一下的。”
杨光明更高兴了：“老弟，你就是我的福星，你去一趟椹川，就让我立了大功。我去津城，那边暂时可是安安静静的，到时候看你给我什么惊喜。”
黄不凡瘪瘪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二天，杨光明吃过早餐就出门了，黄不凡没有车，骑着罗美云的单车去了医学院。
黎老更老了，快八十的他还不用拄拐杖，只是身子瘦得没有什么生机了。
黎老看到黄不凡进来：“小黄医生来了，又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黄不凡赶紧扶着黎老坐好：“黎老，我是代表几个学生来看您的，他们都很挂念您呢。”
过年的时候，罗德江和刘伟方回了潭州，但沂溪医院医护人手紧张，两人只待了两天就走了。而其他几个，还要等过段时间才能来看老师。
黄不凡当初答应过黎老，也答应过罗德江他们，会让他们有机会照顾老师的。
但一转眼过了好几年，他们几个都是身不由己，照顾老师几乎成了一句空话。
黎老却笑眯眯地说：“伟方和小罗来过了，我知道你们沂溪医院发展得好，他们很忙，我就安心了。我这老骨头暂时还死不了，不用担心。”
虽然学院安排了保姆，但黄不凡还是自己动手给两人泡了茶，坐在黎老身边，路上一肚子的话竟然有点说不出口了。
黎老看出了黄不凡的不对劲，主动发问：“今天怎么了，在我这里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黄不凡带着点尴尬，把华安卫校的事说了出来，说校园基本搞好了，可就是找不到称职的老师。
黎老沉吟了一下，主动开口了：“现在的潭州有点乱，医学院这边已经没有学生，老师们都在搞其他生产呢。
如果他们能去你们华安卫校，也算是让他们干上了本职工作，我双手赞同。但操作起来太难了……
黄不凡心里转了一圈，小心翼翼地问道：“需要找什么领导吗？”
黎老看了黄不凡一阵：“现在这状态，最好能有部队的人发个话……”
黄不凡点点头：“行，黎老，我去找找熟人，那我明天再来找您回话。”
两人又聊了一阵，依旧还是围绕着那六个学生：
“小黄院长，我还得好好感谢你呢，伟方和小罗几个，这几年多亏跟着你，才没有受到什么干扰。”
黄不凡呵呵先了：“黎老，您客气了。罗德江那小子有没有和您说过他自己的事？”
黎老笑得更开心了：“你是说那个叫黄小华的姑娘吧，挺好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跑到最前面去了。他过年时带了一张照片过来，还问学校准备什么时候恢复招生呢。”
黄不凡笑道：“那个姑娘是我们地方的侄女，家里都是本分人，您老放心。”
骑着单车来了医院，高俊人第一天上班还不是太忙，师徒两个说了一阵，黄不凡才回杨家。
在门口就看到停了两辆车，而且还都挺新的。进屋就看到杨光明和雷阿姨在聊天，罗美云带着杨小强和美娟去买东西了。
杨光明指着门口的车说：“我找老田借了一辆车，今后就归你开回去用了……”
黄不凡也不客气，傻傻地笑道：“还是当司令好，这车子说有就有……”
惹得杨光明一阵笑骂，雷阿姨也在一旁帮腔：“要不是我当初主动向组织推辞，原本就有车的，现在也不算太违规……”
黄不凡把和黎老的谈话说了一遍，最后对杨光明说：
“杨大哥，医学院的老师教授竟然在乡下捡粪，实在太浪费了，能不能想个办法借调去我们华安卫校？”
杨光明沉吟了一阵：“这事我没有把握，我打个电话和田司令说说。”
杨光明进屋打电话过了十来分钟出来，脸有喜色：“成了，老田答应下午就去革委会要人……”
杨光明介绍，老田是自己的战友，还是以前的副手，自己开了口他肯定不会推脱。
而且，老田自己的老伴就在医学院当教授呢，只不过没有被送去捡粪而已……
军人办事就是爽快，当天晚上就又回信，三天后就有十个医学院的老师去华安，为期一年。
要是全凭自己心里想，黄不凡很想把这些人调去华安，但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现在看上去是帮了老师们，但一两年后，人家就能开始扬眉吐气，可不能把他们困在华安这样的小地方。
只要借调过去一年，华安卫校就能开起来，同样也能培养新人。至于后面的事就后面再说，到两年后，卫生局应该能摆平这事了。
来潭州两天了，所有的事都顺利，还有了台新车，黄不凡心里开心得不得了。
下午三点左右告别和杨光明，开车带着雷阿姨回了沂溪。
看到雷阿姨过来，蒋小珍很惊讶，得知老人家要过来住一段时间，蒋小珍开始埋怨丈夫了：
“你提前打个电话回来啊，我也好早点收拾一下房子。”
美娟去了潭州后，美芳就住了她的房间。按照蒋小珍的想法，的给雷阿姨一个人收拾一间屋子才行。
雷阿姨却问美芳：“二丫，奶奶和你住一起好不好？”
美芳虽然比美娟调皮多了，但和雷阿姨也不陌生，心里也很亲近，马上就表示没问题。
雷阿姨笑着对黄不凡说：“瞧见没，你家两个丫头都和我有缘呢。可惜我真的老了，也教不动孩子了……”
美芳却傻傻地说：“奶奶，我不用你教呢，我们老师都教不会我……”
这话弄得雷阿姨愣了老一阵，摸了摸她的脑袋：“也好，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不是只有读书这一条路……”
美兵却很雀跃：“奶奶，我下半年也要上初中了，您能教我英语吗？”
雷阿姨不会拒绝：“只要你不嫌弃奶奶说不利索了，奶奶就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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