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瑰今天本不想来上学，只是挂念着卡卡西和带土的状态，才跑了这一趟。
但或许因为处于清醒后不好意思的状态，卡卡西今天格外听话，没有像往常一样别扭傲娇。
他连日向鸣坐她旁边都能接受。
两人进教室时，日向鸣已经坐在带土的位置上，文具都摆好了，见她来了就笑吟吟地打招呼：“早上好呀，瑰。”
“早安。”宇智波瑰平静道，说完看向卡卡西。
后者接收到她眼神，除了笑意消失外没什么表示，放下书包就坐了下去。
没闹脾气，那很好了。
见他接受，宇智波瑰也坐进座位，拿出总结过的忍术手印大全看。
卡卡西也拿了书看，表面上认真专注，但她五感敏锐，总能感受到身侧投来的隐蔽却频繁的目光。
每当日向鸣好像要有搭话动作时，那目光都来不及遮掩，针刺一样扎着日向鸣，让后者不时寒毛倒立，警觉地看来看去。
“瑰，你有没有感觉总有人盯着我们？”
宇智波瑰：……
她忍住想笑的冲动，有些迷茫地歪歪脑袋，装傻道：“有吗？没有吧，我没感觉到。”
她看向银发少年：“卡卡西，你感觉到了吗？”
卡卡西闻言翻了页半天没动过的书页，看她一眼，不冷不热道：“没有。可能他神经过敏，该去医院看看才是，问你干什么？”
情况一直持续到上课，估计是知道宇智波瑰上课从来不说话，那目光才撤走，只偶尔瞥来一眼。
第一节课上到一半，门突然开了，带土出现在前门，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头发都湿了一半，嘴角有烧伤。
他明显是压着火，没了平日的大大咧咧，跟老师道歉时都硬邦邦的：“对不起，老师，我来晚了。”
老师横他一眼：“今天又是什么理由？”
带土不说话，黑眸在教室里逡巡一圈，最后定在日向鸣身上，又看了看宇智波瑰，错愕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深层的受伤和愤怒。
显然是看到日向鸣正坐在自己位置上。
老师一向心善，看他狼狈的样子，也没过多为难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行了，赶紧找座位坐下吧，以后少点淘气。”
平日里这句话一出，全班都要大笑，但今天的氛围不同，静默得出奇，像是台下观众在审视戏角的一举一动。
带土站在台上，一举一动皆被审视。
他咬牙，不顾嘴角传来的刺痛，尽全力挺直脊背抬起头，一步步地走到最角落没人的位置，坐了下去。
他经过宇智波瑰时，后者担忧地看着他，目送他走到最后，才收回眼神。
这也是唯一一道关心的目光。
……琳呢？
他抬头望去，棕发少女正捧着黑发少年的手在看，露出的侧脸满是担心和紧张。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青水抬起眼，和他对上视线，轻轻一笑。
青水的笑容没有恶意，可落在带土眼里，就变了味道。
——那是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宇智波瑰重新回过头，头发挡住的黑眸闪过一丝幽光。
她闻到了，少年身上潮湿和烧焦混杂的味道，像燃尽后浸了水的木炭。
他衣服上有大片发灰的湿痕，还有一些边角蜷缩着、呈现炭黑色，是烧焦了的模样。
结合嘴角的烧伤，估计是身上被泼了水没地方换衣服，匆匆用不熟练的火遁烘干导致的。
鸣的动作还挺快。
宇智波瑰低头的模样落在别人眼里，就是明晃晃地担心朋友。
卡卡西冷眼旁观，看她因低落情绪而抿起的红唇、看她被下垂睫毛遮住、不复明亮的猫眼。
宇智波带土有一双相似的眼。
这个认知让他心生厌恶，对带土。
恶念勃发，只一瞬就长成了怪物，在心里肆虐，怂恿宿主说出伤人之语。
——怎么，又心疼了？
他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深吸一口气，心中告诫自己，尽力清除杂念。
瑰最重要的人是他，这点不会变。
下课后带土立刻就跑过来了，将包往日向鸣桌上一拍，大声道：“让开！”
日向鸣侧头看了瑰一眼，才礼貌疏离地询问：“怎么了吗，带土同学？”
嘴上有礼，表情却完完全全地不屑，毫无情绪波动的白眸看着他，像是看一块垃圾。
“别叫我名字，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带土讨厌死他这副表里不一的嘴脸了，怒火更盛，一点都忍不了地大喊。
这时轮到日向鸣反问了：“我做了什么？”他抱着臂，勾起嘴角，微微挑起的眉头挑衅：“说说看啊。”
他断定带土拉不下脸来告状。
对于自信又自卑的带土来说，示弱和被欺负相比，后者永远比前者更能接受。
这是瑰大人告诉他的。
果然，带土气得脸色通红，唇角血泡像岩浆池的鼓动，鼓鼓得几近破裂。
“你这……”他憋了半天，还是没骂出来，厉色道：“让开！这是我的位置！”
“班里从来没有固定位置过，今天我来得早，就是我的位置，”日向鸣坐得端正：“凭什么给你让？”
“你胡说，这一直是瑰给我留的位置！是你厚着脸皮来坐，不信你问瑰！”
说着他看向宇智波瑰。
后者刚要说话，袖子就被轻轻一拽，她回头看去，卡卡西已经收回手，静静地看她。
她读懂了他眼里说的话。
不允许。
也不是卡卡西讨厌带土，只是在他眼里，这只是小打小闹，不管瑰帮了谁，他都不爽，干脆要她袖手旁观。
宇智波瑰沉默一瞬，握住他的手安抚性地捏捏，在他笑起来时又陡然放手，不顾卡卡西阴沉下来的脸色，对日向鸣柔声道：“抱歉……但带土之前确实一直坐在这。”
她顿了顿，带了点为难与愧疚，看向带土：“对不起，带土，我今天来得晚了，没有占上座位……可我没权力让鸣离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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