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大爸睡习惯了的侄子刘荣荣,哭闹不止,他非要和大爸睡!
根田和吴小霞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就带着刘荣荣去了马圈窑,
当刘荣荣看到他大爸不在的时候,哭的越伤心了。
根田抱起刘荣荣,又回到家里,索性就不管了,让他一直哭去。
一个多时辰后,刘荣荣哭累了,也瞌睡了。
他头靠着被子睡着了,睡梦中还时不时的惆怅一下。
在大姐家的刘福平刚睡着,朦朦胧胧的梦里,他梦到了死去的大(父亲)。
他大流着泪,一声不吭的走到他跟前,二话不说,就拽着他往回走,
福平一边走,一边想挣脱着他大的手。
可他无论怎样挣脱,就是挣脱不掉。
他给他大说话,他大也不理。
福平一急,用力一甩胳膊,才挣脱了他大拉他的手。
可这一下用力太大,把他大绊倒在地。
他赶紧上前扶他大,当扶起后,他大没有了呼吸,急得他大叫!
福平的喊叫声惊动熟睡的大姐!
听到喊声的大姐赶紧起来,来到屋里,把睡梦中的福平喊了起来。
大姐问:
“你梦到大了!”
福平说:
“我梦到大往回拽我!”
大姐说:
“来的时候忘了去大的坟上告诉大一声,明天你走了,我就去给大说?”
大姐说完就去睡觉了,福平躺在炕上,还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梦太真了,他大就像和活着时一模一样,就连脸上的皱纹都看的真真的。
福平又想起了和自己睡了两年的侄子刘荣荣,今晚肯定哭闹不止。
他也想小荣荣,毕竟和孩子都已经习惯了,已经融入到了自己的生活里了。
夜深了,他才睡着了。
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大姐家的老亲戚已经带着福平出发了。
大姐也踏上了娘家的路,准备去她大的坟上给念叨念叨。
大姐没有去家里,而是直接沿着村头的那个背阴小路,去了她大和娘的坟上。
来到坟前,大姐掏出来纸钱,点燃纸钱,一边烧纸钱一边念叨!
“大,娘,福平去相亲了,昨天忘了告诉你们了,我知道你们惦记着福平,想让福平有个家,大,娘,你放心,我替你们操心着!”
烧完纸钱,大姐在坟前坐了一会,就踏上来时的小路又赶回家了。
当大姐回家后,她估摸着弟弟福平也该到了。
此时,大姐更是坐立不安了。
老亲戚带着福平来到这个陌生的村里,
老亲戚告诉福平,这个村叫阳湾,
村头有一棵三个人合力才能抱住的白杨树。
树干向四面铺开,足有十几米宽,树高一眼望不到头。
树底下,坐着一些闲人,女人拉鞋,男人下棋。
老亲戚看来经常来,和大部分人都很熟悉,不停的打着招呼!
此时两眼一抹黑的福平,像个傻子一样跟着老亲戚。
老亲戚停下打招呼,他也停下来,老亲戚走,他也跟着走。
走过那棵白杨树,就是一条两三米宽的一条土路。
这是通往村里的一条主路,
路上被人和牲口踩踏过后,一层细细的黄土,脚踏在上面都能带起灰尘。
还没走出几米远,福平就听见身后大树下的人开始议论!
“这就是给那家女人带来的男人吧!”
“除了给她家,还能再有别的!”
“这年轻人长的攒劲,便宜了那家的女人!”
“你觉得攒劲,给你留下能成不!”
一阵哈哈哈大笑声,让福平的心更紧张了,他知道这是在笑他!
进了村里,第一排第三家就是老亲戚说的这户人家!
大门是青砖盖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不过,看着很是气派!
气派的门楼下,却没有门,感觉怪怪的。
大门对面是三间上房,墙是土坯砌的,
屋顶的木头是山里的木头,看着很是结实。
屋顶的瓦片也很整齐,最讲究的是屋脊上,
用青砖和桐瓦雕刻的各式各样的图纹,整个房屋显得很是气派。
院子的两边都是房屋,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
福平一看这种院子,就知道他们家以前肯定是小地主。
不用问就知道,门楼下不见了的那两扇门,可能是被村民给卸走了。
听到有人进来,一个女人揭开门帘,看向院子。
“姑父,你来了,”
女人叫着老亲戚,眼睛还扫视了一下一旁的福平。
说着就迎了上来,跟在两人的后面向屋里走去。
进屋后,右面是一个大炕,炕上躺着病人。
他虚弱的想坐起来,最终还是没能坐起来。
他说:
“老姑父,坐,坐!”
又看向一旁的福平说:
“你也坐,赶紧坐下!”
他姑父脱鞋上了炕,两条腿盘着,背靠着墙坐了下来,
福平屁股一斜,耷拉在炕边。
女人拿着一个用木头做的旱烟盒,上面都包浆了,放到炕上。
走累了的老姑父从口袋里掏出烟袋锅子,用手在旱烟盒里捏了一撮旱烟,装在烟锅里。
点燃旱烟,吧唧着嘴,吞云吐雾的过着烟瘾!
福平扫视着屋里,屋里的上坡墙上,挂着一幅发黄发黑的中堂,上面的字还能看清楚。
中堂下面是个八仙桌,但是八仙椅子不见了!
炕对面是一个装面的木柜子,除了这些,再没有别的了。
地上站着的女人一直低着头,
她穿着一件蓝色的褂子,一条宽松的裤子上,补满了各色的补丁。
头发用一根红头绳绑着,前面凌乱的头发一直掉到脸上,半个脸都被遮住了。
女人身后是三个娃娃,两个女子看起来有七八岁了。
男娃看起来也就三岁的样子。
三个娃清澈黑亮的眼睛直勾勾好奇的看着福平和老姑父。
这时候,过足烟瘾的老姑父说话了。
他说:
“凤英,你坐下,坐下我问话!”
此时的老姑父就像是县太爷一样,有着他的权威。
凤英坐下后,老姑父问:
“今天我把人带来了,他姓刘,叫福平,今年三十八了,人没啥毛病,就是命苦,散了家!你看能成,你就点个头,不行的话,你就出门去!”
凤英稍微抬了一下头,通过散乱的头发缝,看了一眼福平,她点了点头。
老姑父又问:
“三娃,你有啥意见没,有啥意见你就提!”
睡在炕上的三娃说:
“只要凤英没意见,我就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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