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浸透了墨的棉絮,沉沉压在梁家老宅的瓦檐上。陆鸣蹲在矮墙后,青溪剑的剑鞘抵着潮湿的泥土,指尖数着墙缝里钻出的青苔——一共七簇,和梁默描述的童年记忆里一模一样。他侧脸的红痕还未消退,在月光下泛着淡紫色,却丝毫不影响眼神的锐利,像鹰隼盯着猎物般锁定着老槐树下的黑袍人。
“那令牌……”苏瑶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响起,银簪的冰凉擦过他的耳廓,“是‘守墓令’,古籍上说主看守祭坛,灵力最弱,却最擅长追踪。”她的指尖在陆鸣手腕上轻点,画出个简单的方位图,“他在等我们自投罗网,东边的柴房有狗洞,能绕到正屋后面。”
梁默攥着那块褪色的帕子,指腹把帕角绞出深深的褶皱。老宅的木门虚掩着,门轴在风里发出“吱呀”的哀鸣,像极了母亲临走前那晚,他趴在窗台上听到的叹息。他喉结滚动,声音发紧:“炕洞……就在东厢房最里面,砖缝里塞着我娘纳的鞋底,她总说‘阿默脚长得快,得多备几双’。”
陈砚背着半袋碎石子,是刚才在路边捡的——他觉得火药动静太大,石子既能防身,又不会惊动外人。少年的手心全是汗,攥着石子的指节发白,却还是努力挤出个笑脸:“放心,等会儿我去引开那黑袍人,你们趁机进去。我扔石子可准了,上次在祠堂打鸟,百发百中!”
陆鸣拍了拍他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衫传过去:“别逞强。听我信号,三长两短,你就往西边跑,我们绕后接应。”他转头看向苏瑶,眉峰微挑,“冰链能困住他多久?”
苏瑶的银簪在指尖转了个圈,冰蓝色的灵力在簪尖一闪而逝:“一刻钟。足够了。”她望着老槐树下的黑袍人,对方正低头用令牌敲击掌心,令牌上的绿光在暮色里忽明忽暗,像只窥视的眼睛,“他在念追踪咒,这令牌能感应到我们身上的气息。”
“那就让他追。”陆鸣突然扯下腰间的红绸,是青溪剑的剑穗,上面还沾着蛇母的黑血,“陈砚,把这个往西边扔。”
陈砚接过红绸,指尖被粗糙的布料磨得发痒。他瞅准黑袍人转身的间隙,猛地将红绸掷向远处的芦苇丛,石子紧随其后,“啪”地打在树干上,惊起一片夜鸟。
黑袍人果然中计,低吼一声,黑袍下摆翻飞着追向芦苇丛,守墓令的绿光在夜色里拖出长长的轨迹。
“走!”陆鸣低喝一声,率先从狗洞钻进去。老宅的院子里长满了齐腰的蒿草,踩上去“沙沙”作响,惊得几只蟋蟀四处乱窜。正屋的门板上还贴着褪色的春联,“平安”二字被风雨侵蚀得只剩个模糊的轮廓。
梁默的脚步有些踉跄,他推开东厢房的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月光从破窗照进来,落在积灰的炕桌上,上面还摆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碗底结着蛛网。他的手抚过炕洞旁的砖墙,指尖在第三块砖上停住,声音带着哭腔:“就是这儿……”
陆鸣用剑鞘撬开砖块,墙缝里果然塞着个油纸包。解开三层油纸,里面是张泛黄的信纸,墨迹已有些晕染,上面的字迹却娟秀有力:
“影鸦十二令,实为十二祭。蛇母食童魂,守墓镇骨殖。信使传密语,换骨藏终极。若见此信者,速寻青溪秘。”
“青溪秘?”苏瑶的银簪突然亮起,“是你家的青溪剑?”
陆鸣的瞳孔骤缩,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紧握的剑柄,想起剑穗红绸里藏着的半块玉佩,突然明白了什么。而此时,院外传来黑袍人的怒吼,显然是发现被骗,正往回赶。
“来不及细想了!”陆鸣将信纸塞进怀里,“撤!”
四人刚钻出狗洞,就见黑袍人站在矮墙外,守墓令的绿光死死锁定他们,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找到你们了……尤其是你,守珠灵的崽子。”他的目光落在梁默身上,令牌突然暴涨出绿焰,“教主说了,要用你的心头血,补全最后一块令牌。”
梁默的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陆鸣扶住。青溪剑的红绸无风自动,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光,仿佛在呼应着即将到来的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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