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烟里的车辙印很深,压得官道上的石子咯咯作响。守珠灵叼着玉笛,突然对着车队的方向炸起绒毛——那不是玄音门的排场,车帘上绣的青雀纹,少年认得,是南山学派的标记。
“是陈砚?”苏瑶眯起眼,银线在指尖悄悄打了个结,“他怎么会来?”
赵猛的铁尺往地上一顿:“怕不是青溪镇出了事?”
说话间,车队已到近前。为首的马车停下,车帘掀开,钻出来的果然是陈砚,只是他眼下乌青,衣摆还沾着泥,哪有半分新婚的喜气。“林羽兄!”他几步奔过来,抓着少年的手就不放,“可算找到你们了!”
守珠灵从少年肩头跳下来,用脑袋蹭陈砚的裤腿——小家伙记得他,还惦记着陈家的灵鸽汤。陈砚却没心思逗它,拉着众人往马车后躲:“我爹留下的书房里,藏着护灵卫的旧档,里面记着影鸦邪修和魔界的勾当!”
“魔界?”少年心头一紧,想起黑风谷外的魔影旋涡。
“不止!”陈砚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张揉皱的纸,“我翻到张地图,标记着七处聚灵阵,黑风谷只是其中一处。他们要在月圆之夜,用灵物精魄献祭,彻底打开魔界通道!”
赵猛接过地图,指尖点着其中一个红圈:“这是……玄音门旧址?”
纸页上的墨迹还新鲜,红圈旁注着行小字:“镇魂叶灵力最纯,可作阵眼。”少年突然明白,墨尘找镇魂叶不是为了玄音门,是为了这个!
“青溪镇已经待不住了,”陈砚喉结滚动,“影鸦的余党查到我翻了旧档,夜里放火烧了陈家,我带着几个老护灵卫逃出来的,一路追着你们的踪迹才到这儿。”
守珠灵突然窜上马车,叼下来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半块烧焦的令牌,上面的槐花印记还能辨认——是陈砚爹的护灵卫令牌。
“这是……”少年捏着令牌,边缘的焦痕烫得指尖发颤。
“我爹没走,”陈砚的声音哑了,“他说要给我们争取时间,留在火场引开追兵。”
苏瑶突然按住他的肩,指着车队最后辆马车:“那是谁?”
车帘缝隙里,露出双浑浊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守珠灵叼着的玉笛。少年心里一沉,刚要出声,那双眼已经消失,只留下车帘微动的弧度。
“是路上捡的老货郎,”陈砚解释道,“说要去山外寻亲,我们看他可怜,就让他搭了个便车。”
守珠灵突然对着那辆马车低吼,玉笛在它嘴里发出急促的颤音。少年想起《镇魂秘谱》里的记载:“邪祟近,灵音乱。”他不动声色地往赵猛身边靠了靠,指尖在袖摆下打了个暗号——那是他们约定的“有内鬼”的手势。
车队重新启程时,少年故意落在最后,与那辆马车并行。车帘突然被风吹起一角,他瞥见里面的老货郎正用根银针刺破指尖,血珠滴在个黑陶碗里,碗里的液体泛着和影鸦妖血一样的幽光。
“老人家,您这是……”少年故作好奇。
老货郎慌忙放下车帘,声音嘶哑:“老毛病,风湿痛,用偏方治治。”
守珠灵突然从车窗钻进去,玉笛往黑陶碗上一撞,“哐当”一声,碗碎了,黑液溅了老货郎一身。他惨叫着滚下车,袍子裂开的地方,露出底下青黑色的鳞片——是影鸦邪修!
“抓住他!”赵猛的铁尺带着风声砸过来。邪修却突然化作团黑雾,直扑守珠灵怀里的玉笛:“把镇魂法器交出来!”
少年早有准备,笛音瞬间拔高,清越的调子撞在黑雾上,竟将雾气震得溃散开来。守珠灵趁机扑上去,金绒毛炸开,在邪修现形的瞬间,一爪子拍在他眉心——那里有个小小的影鸦印记,正是操控骨甲兽的邪术标记。
邪修闷哼着倒地,被陈砚带来的护卫捆了个结实。少年捡起地上的碎碗片,黑液在阳光下冒着青烟,散发出和魔影旋涡一样的腥气。
“他不是冲着镇魂叶来的,”赵猛盯着邪修的眼睛,“是冲着这玉笛。”
少年摩挲着笛尾的“清”字,突然想起《镇魂秘谱》的最后一页——“笛音可镇魂,亦可破魔”。原来清弦长老留下的,不只是镇魂之法,还有对抗魔界的钥匙。
车队在暮色里继续前行,守珠灵把玉笛抱在怀里,蜷在少年腿上打盹。陈砚掀开地图,指着最西边的红圈:“这里是最后一处聚灵阵,离月圆还有七天,我们得赶在那之前毁掉它。”
少年望着车窗外掠过的树影,笛音还残留在指尖,像有股暖流淌过。他知道,前路的聚灵阵必然凶险,但只要玉笛还在,守珠灵的金光还在,他们就有底气走下去。
夜色渐深,守珠灵突然抬起头,对着西边的方向轻轻“呜”了一声。少年顺着它的目光望去,远山的轮廓在月色下泛着冷光,那里,正隐隐传来阵法启动的低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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