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你没受伤吧？”她眼眶顿时红了。
“妈，我没事！”
“熊胆取来了。”宋仁泽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好的胆囊：“小桃有救了。”
叶秀兰颤抖着手接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娘这就去熬药...”
屋里，宋小桃蜷缩在炕上，小脸煞白，嘴唇都咬出了血印子。
宋小梅正用湿毛巾给她擦汗，见哥哥回来，眼泪汪汪地喊：“哥！小桃又抽了！这都第三回了，呜呜呜！”
宋仁泽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轻轻掰开妹妹紧咬的牙关，塞了根筷子让她咬着。
转身从水缸里舀了碗水，偷偷滴了几滴灵泉水。
“小桃，喝口水。”
小姑娘迷迷糊糊喝了几口，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这时叶秀兰端着熬好的熊胆药进来，一勺一勺喂下去。
没过多久，宋小桃的呼吸平稳了，沉沉睡去。
叶秀兰摸着女儿的额头，惊喜道：“退烧了！真的退烧了！”
宋小梅扑进哥哥怀里：“哥，你真厉害！”
宋仁泽揉了揉妹妹的脑袋，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一定会替照顾好家人，以后日子也会越来越好过。
与此同时，王富贵蹲在自家院墙上，远远望着宋家院里的热闹景象，气得牙痒痒。
“呸！不就是打了头熊吗？嘚瑟什么！”他狠狠啐了一口。
“真他娘邪门了，咋啥好事儿都让那小子赶上了？”
“一整头熊瞎子！咋不直接拍死他算了！”
麻子脸凑过来，酸溜溜地说：“王哥，听说那熊瞎子值老钱了，光熊掌就能卖...”
“闭嘴！”王富贵一巴掌扇过去：“长他人志气！有什么可羡慕的”
他阴狠地盯着宋家方向，咬牙切齿：“等着吧宋仁泽，等这阵风头过去...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这段时间所受的屈辱，他一一全都记下了！
夜色渐深，宋家小院里飘出炖熊肉的香气。
而王富贵家的油灯一直亮到后半夜，隐约能听见摔东西和咒骂的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宋仁泽正在院子里处理熊肉，余大勇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小宋！快跟我走！”余大勇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村里渔船坏了，明天要给驻岛部队送物资，耽误不得！”
宋仁泽擦了擦手上的血水：“行，我这就去看看。”
两人急匆匆赶到码头，只见几个渔民围着一艘老旧的渔船发愁。
船尾的柴油机冒着黑烟，发出“突突突”的怪响。
光响声大，一点儿都不带动的。
“都让开！咱们技术员来了！”余大勇吆喝一声：“让小宋看看！”
众人顿时散开，紧张的看着宋仁泽。
宋仁泽走上前去，蹲下身检查了一番，三下五除二就找到了问题所在。
他脱下外套，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工具，不到半小时就把发动机修好了。
“试试看！”他擦了把汗。
渔民发动渔船，柴油机立刻发出平稳的轰鸣声。
“神了！”余大勇拍着宋仁泽的肩膀：“你小子手艺是真不错啊！城里来的专家都没你小子好使！”
“老宋家真是有福气！”
宋仁泽谦虚地笑笑：“在城里学过一点，皮毛而已！”
这一幕，恰好被挑着粪桶路过的王富贵看在眼里。
他站在远处，看着宋仁泽被众人簇拥的样子，气得牙根直痒痒。
“呸！不就是会修个破船吗？”他狠狠啐了一口：“老子也能学！成天装大尾巴狼，有什么好神气的！”
几个跟班见状，立刻七嘴八舌地恭维起来：
“王哥聪明，学啥会啥！”
“就是，肯定比那野种强多了！”
“等王哥学会了，看他还怎么嘚瑟！到时候队长肯定重用王哥！”
王富贵听着这些马屁，心里舒坦了不少。
他挺起胸膛，仿佛看到自个儿也成了技术员似的。
修机器有什么难得？
他也能学！
到时候，当上修理工，工分翻倍。
还能骑在宋仁泽头上拉屎！
直接走宋仁泽的路，让宋仁泽无路可走！
当天夜里，月亮刚爬上树梢，王富贵就带两个狗腿子鬼鬼祟祟摸到了码头。
“王哥，咱真要偷学修船啊？”两个狗腿子有点害怕。
王富贵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废话！老子要是不学，以后生产队还有我立足的地儿吗？”
“咱们挑了这么多天大粪，你气得过啊？”
“他会手艺，咱们就不能会了？到时候等咱仨学会，好日子不就来了吗？”
非得把宋仁泽这王八蛋比下去不可！
两个狗腿子面面相觑，忍不住挠挠头：“可咱连螺丝刀都不会使...”
“放屁！”王富贵瞪眼：“宋仁泽那野种能学会，老子比他聪明十倍！”
“有什么难得？总归知道螺丝对螺丝孔，老虎钳是用来剪东西的就行了！”
三人摸到渔船边，借着月光瞅那柴油机。
黑乎乎的机器在夜里像个铁疙瘩，看得人直发怵。
“这...这从哪儿下手啊？”两个狗腿子都看愣了。
王富贵也是一筹莫展，大话是放出去了，现在可咋整？
总不能干看着吧？
两个狗腿子对视一眼，眼珠子滴溜溜转，顿时有了主意：
“王哥！咱得先拆开看看！不拆咋知道里头啥构造？”
“我听别人说，学修东西，都是先学会拆的！”
“拆了，咱们拼回去，那就算是入门了！”
“有道理！”王富贵一拍大腿，冲着狗腿子竖了个大拇指：“宋仁泽肯定也是拆了才学会的！”
说干就干，王富贵掏出从家里顺来的老虎钳，对着螺丝就拧。
“咔吧”一声，第一颗螺丝下来了。
“嘿！简单！”王富贵来劲了，三下五除二又卸下好几颗。
麻子脸凑过来：“王哥，这铁管子是干啥的？”
“油管呗！”王富贵装模作样地一拽，“哗啦”漏了一手黑油。
瘦高个儿惊了：“漏...漏油了！”
“慌啥！”王富贵抹了把脸：“拆开才能装回去，这是技术活！”
“先全拆了再说！”
三人越拆越起劲，不一会儿甲板上就摆满了零件。
可现在，又到了犯难的时候了。
俩狗腿子举起个铁疙瘩：“王哥，这玩意儿咋装回去啊？”
王富贵定睛一看，傻眼了。
零件全混一块儿了，谁记得住哪个是哪个？
大的小的都在这，但刚才从哪里拆下来的，他倒是一点都没记得住！
“完犊子...”瘦高个儿腿开始抖：“明儿船还要送物资呢...”
王富贵强装镇定：“怕...怕啥！照着拆的顺序反着装！”
三人手忙脚乱开始组装，结果越装越乱。
“王哥！这螺丝拧不上了！”
“管子对不上口啊！”
“完蛋！油漏得更厉害了！”
柴油“咕嘟咕嘟”往外冒，在甲板上积了一滩。
麻子脸带着哭腔：“这得赔多少钱啊...”
王富贵脸都绿了，抬腿就是一脚：“都怪你俩猪脑子出的馊主意！”
瘦高个儿委屈巴巴：“不是王哥你说要拆的么...”
“放你娘的屁！”王富贵急眼了：“赶紧跑！现在没人知道是咱们干的！”
三人慌不择路，瘦高个儿还被油滑了一跤，“啪叽”摔了个狗吃屎。
王富贵头都不回，跑得比兔子还快。
麻子脸边跑边喊：“王哥！等等我啊！”
三人一溜烟消失在夜色里，只剩下一地狼藉的渔船在月光下“滴答滴答”漏着油。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码头上就炸开了锅。
“哪个王八羔子干的？畜生东西！缺德冒烟的！”余大勇的吼声震得海鸥都扑棱棱飞走了。
渔民们围着渔船，一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
“昨儿小宋刚修好的！”
“这他娘的是故意搞破坏啊！”
“耽误了给部队送物资，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王富贵揣着手混在人群里，假装东张西望：“哎呀，这船咋成这样了？”
“没准是昨儿没修好，自己散架了呢...”
“哎哟哟，你瞧瞧，这油漏的，多糟心啊！”
“放你娘的屁！”余大勇直接喷回去：“小宋修完我还试过船，好着呢！”
王富贵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那谁知道呢...”
“不知道就闭嘴！”余大勇眼一瞪：“我看就是你小子干的！正事不干，落井下石有一手！”
王富贵立马跳脚：“队长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我昨晚在家睡觉呢！”
宋仁泽蹲在船边仔细检查，突然指着甲板：“队长您看，这有脚印。”
众人呼啦围过去。
泥脚印已经被夜里的露水冲淡了，但还能看出个大概。
“哟，这鞋底花纹...”李二虎突然扯着嗓子喊：“跟王富贵那双胶鞋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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