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送沈眉庄回到储秀宫,本想陪她说会儿话,再去年世兰那一趟。
奈何身子实在不适,怕沈眉庄看出端倪,只好找由头先行离开。
回了延禧宫,安陵容唤玲儿偷偷去请位太医过来。
温实初和江城江慎正在准备解毒之事,她不愿让他们费心。
随玲儿来的是位新面孔,可若甄嬛在此,便能看出此人也是熟人呢。
“卫大人,我的孩儿如何?”
安陵容怎会不在意自个儿的身体和孩子?
只是弘佑之事险急,她自先紧着弘佑。
卫临眉头紧皱,神色严肃地吩咐道,
“娴贵人,您胎气大动,且有小腹下垂疼痛之感,近三月需得卧床静养。”
“不行!”
最多两日,弘佑便要解毒,她必须去陪着眉姐姐!
“卫大人,这两日我尚有事在身,可有别的法子?”
卫临摇头,
“若娴贵人不好生静养,恕臣直言……怕是,要见红了!”
安陵容神色为难,孩子对她很重要,可是眉姐姐对她也很重要……
“若我只是出去半日呢?行轿来回,我不必步行。”
“娴贵人一定要外出吗?”
“嗯!”
卫临垂头,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他瞥了瞥安陵容左右的玲儿和玢儿,俯身说道,
“娴贵人可否屏退左右?”
“她们都是我的心腹,卫大人不妨直说。”
卫临忽然跪在安陵容跟前说道,
“娴贵人可是为六阿哥之事?”
安陵容一怔,这事她们不欲外人知晓,就连皇上那……都打算小心瞒着。
“六阿哥病重,我自是担心的。”
卫临继续说道,
“先前温大人回到太医院后,江城江慎两位太医便找了过来。
微臣虽不知他们商议何事,可是温大人找微臣取了些药材。
照理说不过零碎的药材,倒不足为奇。
只是微臣从前见家父替人解过一种毒,乃是误食花植曼陀罗所致。
温大人索要的药材并不常用……可却恰好是解毒方其中几味。”
安陵容坐直了身子,紧盯着卫临,目光如炬,
“卫大人,卫临,我记得……你有一位父亲离世时哭瞎了双眼的老母在宫外?”
卫临苦笑,
“贵人不必忧心。
微臣自入太医院,一直不得重用。
是温大人将微臣带在身边,教习医术,才让微臣有出头之日。
微臣自认他为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温大人要做的事,微臣定当全力相助!
若贵人不信,大可去问温大人。
方才贵人身边的婢女前来私请太医,微臣担心贵人有难言之隐。
这才自荐而来,愿能为贵人分忧。”
安陵容轻笑,命玲儿扶起他,
“我自有孕以来,时常忧思不安,让卫大人见笑了。”
卫临知道安陵容不可以凭他三言两语便信他,也不再过多言语,只说去给安陵容开方子,便退下了。
卫临前脚刚走,安陵容便将温实初叫了过来。
“微臣……并不擅观人。
不过就这些日子来看,卫临倒没什么错处。”
温实初斟酌着答道。
“那若是叫他一同为弘佑解毒,你看可行?”
安陵容轻声询问道。
说罢,又补了一句,
“他说曾见他父亲解过曼陀罗之毒,且只凭些许零碎药材,便能看出是解毒之方……
我私心想着,若是他能帮上忙,倒也极好。”
温实初咬唇犹豫了许久才回道,
“微臣与江城江慎两位太医,均未亲解过曼陀罗之毒,若是有经验之人相助,确实更好些。”
“那便叫上他一起吧。”
安陵容也心知此举冒险,人心可不是一个午后的时间,凭几句话便能看清的。
可事到如今,且也没旁的法子了。
至少卫临此人,在她眼中,在温实初眼中,暂且也没什么问题。
说了卫临的事,温实初又问起安陵容为何请卫临过来。
安陵容也没打算瞒着他。
温实初的医术极佳,安陵容是想保住这个孩子的。
听安陵容说完,温实初忙拿出诊帕替安陵容把脉。
“确如卫临所说,贵人胎气大动,必要卧床静养。
只是微臣心知若六阿哥一事不了,贵人心中牵挂,怕也难以静心。
微臣打算后日正午,替六阿哥解毒。
不若稍后微臣开了药方过来,今日明日贵人好生歇息。
后日正午,再行轿到储秀宫。”
安陵容大喜,忙起身朝温实初柔柔一拜,
“那便谢过温大人了!”
温实初惶恐地后退了几步,
“微臣不敢!”
安陵容低声道,
“这句谢谢,本应早些同温大人说的。
不仅是为了今日之事,还有……
当日陵容流言之困,幸得温夫人及时相助,否则陵容与孩子只怕都早已不复存在。
救命之恩,陵容时刻铭记于心!
姐姐私底下唤你一声兄长,你便也是陵容的兄长。
宫规之外,若兄长不嫌弃,且也把陵容当作自家人便好!”
温实初微微一笑,
“既如此,微臣……我必会拼尽全力,护妹妹周全。”
“嗯!”
陵容欢喜地应下。
送走温实初,陵容便乖乖地躺到床上。
这几日她也是累极了,这会儿子轻抚小腹,面上不禁浮起一抹柔笑,低头温柔地说道,
“这些天,叫你跟着额娘受苦了。
额娘一定会护着你平安降世,待你出生,额娘便将所有好东西都搜罗来给你……”
转眼便过了两个不眠之夜,到给弘佑解毒的日子。
安陵容草草用过午膳便赶往储秀宫。
年世兰本也要来的,可若她们都往这赶,难免引起人怀疑。
沈眉庄再三劝阻,年世兰才答应不去储秀宫,在外替她们留意着皇上和皇后的动静。
太医往来储秀宫是常事,并不引人注意,温实初、江慎、江城和卫临很顺利便将所有解毒之物带了进来。
他们四人商量下来,决定先用熏蒸之法,发汗解表,和卫散邪,解毒避秽。
此法温和,不会给弘佑带来太多痛苦。
沈眉庄是弘佑的生母,除了她被留在屋中,安陵容和夏冬春都退到院中等候。
屋内,温实初给弘佑下针之时,弘佑惨白的额头当即便有汗珠渗出来。
他虽未醒来,可小手却紧紧攥起拳头,显然是有痛感的。
沈眉庄不忍地侧过头,江城立即低声说道,
“这毒越深,施针越疼,惠嫔娘娘万不可分心,以防六阿哥弄伤自个儿!”
沈眉庄忙转过头来,将弘佑的小手握在她宽大温暖的掌心中,柔声轻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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