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景晨把手机塞回到魏警官手里,动作流畅自然,没有半点留恋。
“魏警官,案子也破了,我那三万块钱的奖金……”
魏警官一愣,他看着黄景晨清澈又坦然的眼神,那里面明晃晃写着两个字:搞钱。
他嘴角抽了抽。
“放心,少不了你的。”
“回头你跟我去局里做个详细的见义勇为笔录,把流程走了,钱会打到你卡上。”
“那就好,那就好。”黄景晨满意地点点头。
黄景晨扭头对旁边的任彬说道:
“走,咱们钓鱼去。”
“啊?”
任彬扛着摄像机,差点一个踉跄。
大哥,你认真的吗?
这边警察还在打捞证物,河水里可能还浸着死者的血,你就跑去钓鱼?
这……这心也太大了吧!
魏警官刚吸进去的一口烟,直接呛在了喉咙里,咳得惊天动地。
黄景晨完全没理会众人错愕的目光,径直走到节目组的车旁,从后备箱里翻出了一套崭新的渔具。
他拎着鱼竿和水桶,溜溜达达地绕过警戒线,走到了绵远河的对岸。
找了个绿草茵茵的斜坡,视野开阔,还能清楚地看到对岸警察们忙碌的身影。
他熟练地打开渔具包,和饵料,打窝,挂上蚯蚓,然后潇洒地一甩杆。
“噗通。”
鱼漂稳稳地落在了水面上。
做完这一切,黄景晨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在了草地上,嘴里还叼了根狗尾巴草,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搞定。”
他眯着眼睛,看着天边的晚霞,懒洋洋地开口。
“三万块到手,今天的KpI超额完成了,可以提前下班,享受生活了。”
任彬把摄像机架好,对准了黄景晨那张咸鱼躺平的脸,整个人都麻了。
“晨哥,你这心态……我真是墙都不扶就服你。”
他蹲在旁边,小声问道:“那……咱们中午吃啥?总不能真吃鱼吧?这还没钓上来呢。”
黄景晨叼着狗尾巴草,含糊不清地说道:“急什么,等会儿跟着魏警官他们回局里,蹭顿食堂不就行了?警局的伙食,肯定差不了。”
任彬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好家伙!
你这算盘打得!
刚帮人家破了案,拿了奖金,现在连饭都要蹭人家的?
这脸皮,得是城墙拐角加了钢筋混凝土的级别吧!
直播间里,早就炸开了锅。
【卧槽!主播这操作给我看湿了!这边警察捞证物,他那边钓鱼?什么叫专业!】
【前面的,你确定是专业,不是离谱?】
【我宣布,黄景晨,当代躺平学大师!只要我躺得够快,内卷就卷不到我!】
【哈哈哈,还惦记着警局的食堂,晨哥是懂蹭饭的,主打一个资源利用最大化!】
【不过话说回来,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晨哥怎么一眼就看出凶手了?太神了吧!】
【对啊对啊,快说说啊!我刷个火箭,求内幕!】
一个金光闪闪的“火箭”特效在屏幕上飞过。
紧接着,各种礼物特效就没停过。
观众们的好奇心已经被吊到了嗓子眼,都想知道这堪比电影情节的破案过程。
黄景晨瞥了一眼任彬手机上的弹幕,没说话。
任彬也苦着脸,小声对黄景晨说:“晨哥,这……不能说吧?警方还没发通告呢,咱们要是说了,算不算泄密啊?”
“废话,当然不能说。”
黄景晨翻了个白眼,“给自己找麻烦吗?让他们猜去。”
任彬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说道:“各位观众朋友们,非常感谢大家的热情。”
“但是关于案件的具体情况,涉及警方机密,我们不方便透露。请大家关注后续的官方通报,不信谣,不传谣。”
他这番官方说辞,自然引来了弹幕里的一片“切”。
【没劲,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
【懂了,主播这是在保护我们,怕我们知道了睡不着觉。】
【保护我方钱包,主播他真的,我哭死。】
见问不出什么,直播间的风向很快就转了。
黄景晨和任彬也乐得清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对了,晨哥。”
任彬忽然想起了什么,“你猜怎么着?咱们这节目才开播第二天,就已经有三个人被淘汰了。”
“这么快?”
黄景晨有些意外,从草地上坐了起来,“都什么牛马,这么不经玩?”
“嘿,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三个人的淘汰理由,一个比一个奇葩。”
任彬来了兴致,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什么秘密。
“第一个,是个户外探险主播,叫什么……贝爷的远房外甥。粉丝几百万,天天直播钻小树林,吃各种嘎嘣脆。”
“结果呢,为了博眼球,第一天就自己跑进了一个节目组严令禁止的未开发野山区域。”
“然后呢?迷路了?”黄景晨挑了挑眉。
“可不是嘛!”
任彬一拍大腿,“在山里转了七八个小时,手机没电,人也快虚脱了。”
“最后还是节目组看他GpS定位一直不动,感觉不对劲,报了警,搜救队连夜把他抬出来的。”
“这不纯纯的作死吗?”
“谁说不是呢!最骚的操作还在后头。”
“这哥们被救出来之后,反手就把节目组给告了,说节目组没有尽到充分的安全提醒义务,导致他陷入险境,要求精神赔偿一百万!”
“我靠,这脑子……被驴踢了吧?自己作死去禁区,还好意思告节目组?”
“结果当然是被驳回了,还被全网嘲讽,直接退赛了。”任彬幸灾乐祸地说道。
“该!”
黄景晨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是个摆地摊卖手工饰品的小姐姐。”
任彬继续说道,“本来人美手巧,直播间人气也挺高。”
“结果被人扒出来,她卖的那些所谓的‘原创孤品’,全是批发的义乌小商品,换个包装,价格翻了十几倍。”
“这不就是诈骗吗?”
“性质差不多。一个买了她项链的大姐,发现跟网上九块九包邮的一模一样,气得当场就在直播间跟她对线。”
“后来一堆顾客联合起来投诉索赔,工商都介入了。”
“小姐姐一看兜不住了,也把节目组给告了,说节目组没有审核她的供货资质,让她名誉受损。”
“噗……”黄景晨没忍住,笑了出来,“这节目组是捅了奇葩窝了吗?怎么什么锅都往节目组身上甩?”
“还有第三个,更绝。”
任彬的表情变得更加精彩,“是个搞街头采访的,专门问一些刁钻的问题。”
“他跑到市中心广场,逮着一个大哥就问:‘请问您和您老婆的夫妻生活和谐吗?’“
黄景晨眼角一跳:“然后呢?被打了?”
“那大哥当场就给了他一拳,把他鼻梁骨都打歪了。”
任彬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警察来了,调解之后,这记者反过来又要告节目组,说节目组没有提前跟他明确采访的边界和风险,导致他身心受创。”
听完这三个大聪明的故事,黄景晨彻底无语了。
他重新躺回草地上,望着天空,悠悠地叹了口气。
“蠢货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他算是明白了,这个《跨界打工人》节目,与其说是考验选手的生存能力,不如说是考验他们的智商下限。
跟这帮卧龙凤雏一比,自己只是钓个鱼,蹭个饭,简直是太正常,太优秀了。
就在这时,一直平静无波的水面上,他那根立着的鱼漂,猛地往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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