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全无这番话,句句都敲在陈自临的心坎上。
陈自临的心思活泛起来,盘核桃的手都停了,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叫“野心”的东西。
蔡全无看火候差不多了,决定再添一把猛料。
他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严肃。
“师父,您再往深了想一层。”
“现在是新社会,百废待兴,什么都在变。咱们中医,虽然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瑰宝,可保不齐哪天,风向就变了。”
到时候,您这一身本事,找谁说理去?”
这话,简直是平地起惊雷!
陈自临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这辈子,经历过前清,走过民国,现在又迎来了新时代。朝代更迭,世事无常,他见得太多了。
蔡全无说的这种情况,不是没可能,甚至可能性很大!
他手里的核桃“咯噔”一声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滚到了一边。
蔡全无弯腰捡起来,塞回他手里,继续说道:“但是,您要是进了协和,成了国家承认的教授,以后再评上院士,那您就是体制里的人,是国家医学界的专家!”
“您身上就贴了国家的标签!谁还敢说您是‘封建糟粕’?谁敢动您?动您,就是跟国家对着干!”
“这不叫屈就,师父,这叫上保险!给您自己,也给咱们平安医馆,给咱们这一脉的传承,上一道最稳妥的保险!”
陈自临彻底不说话了。
他呆呆地看着蔡全无,嘴唇哆嗦着,半天没挤出一个字。
他被自己这个徒弟的眼光和格局,给彻底镇住了。
这些道理,他活了大半辈子,怎么就没想明白呢?
他一直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觉得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金贵,不能外传。
可蔡全无告诉他,时代变了!
你不走出去,不跟国家绑在一起,你手里的宝贝再金贵,也可能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一堆没人要的垃圾!
良久,陈自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摆摆手,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也有几分释然。
“你说的对,是师父我……老了,思想跟不上了。”
他看着自己那双布满皱纹和老茧的手,这双手,摸过无数脉象,开过无数药方,救过无数人命。
可如今,他却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去协和讲课,跟那帮搞西医的掺和在一起,还要评什么职称……我这把老骨头,折腾不动了。”
他摇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我这辈子,最大的念想,就是把咱们老祖宗留下的这点东西,钻研透彻。至于别的,我是真没那个精力了。”
蔡全无刚想说点什么,却见陈自临猛地抬起头,一双老眼灼灼地盯着他,里面是藏不住的骄傲和欣赏。
“不过……我虽然去不了。”
“但你可以去啊!”
蔡全无愣住了:“我?师父,您开什么玩笑,我还年轻,资历浅,哪有那个资格?”
“屁的资格!”陈自临眼睛一瞪,中气又足了,“论医术,你小子早就青出于蓝了!别说协和那帮学生,就是傅不凡那个老家伙,跟你比划比划,都得靠边站!”
“这可不是我吹牛!你的本事,我心里有数!”
陈自临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蔡全无在协和讲台上大放异彩的模样。
蔡全无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还得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
“师父,这不合适吧……”
心里却在疯狂呐喊:合适!太合适了!
去协和当教授?
这名头,白给的谁不要啊!
以后出门,人家问是干嘛的。
“哦,不才,协和医学院教授。”
这逼格,瞬间拉满!
更重要的是,他那个金手指“盗艺蛊”,早就对西医那些开刀动手术的技术,饥渴难耐了!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正大光明地把西医那套本事,全都“偷”过来!
中西医结合,那才叫牛掰!
陈自临看着徒弟“谦虚”的样子,心里更是满意,觉得这小子不骄不躁,是块大材料。
但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
“不行!”
他断然喝道。
“咱们不能主动上赶着去!”
蔡全无一头雾水:“啊?”
陈自临背着手,在院子里踱了两步,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老派名家的傲气。
“傅不凡是来请我的,我给拒了。现在咱们再巴巴地把你推荐过去,那成什么了?显得咱们多掉价!”
他哼了一声,鼻孔朝天。
“得等着!”
“等着协和求上门来!等着傅不凡那老小子,亲自登门,三顾茅庐,来请你出山!”
“到那时候,你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这,才叫排面!”
蔡全无瞬间就懂了。
得,他这师父,什么都好,就是这好面子的毛病,到什么时候都改不了。
不过,这样也好。
他笑着点点头:“都听师父的安排。”
……
下午。
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
蔡全无骑着他那辆崭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车后座上,坐着巧笑嫣然的陈雪茹。
车子穿行在京城的老胡同里,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发出“咯噔咯噔”的轻响。
陈雪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旗袍,侧身坐在后座上,一只手轻轻扶着蔡全无的腰,另一只手提着个小包,长发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全无,骑慢点,风大。”
“好嘞。”
蔡全无放慢了车速,感受着腰间传来的柔软触感,心里一阵熨帖。
一晃眼,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了。
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学徒,到现在有妻有房有事业,还即将成为协和的教授,这日子,过得跟做梦一样。
“对了,”陈雪茹忽然开口,“全无,你去趟95号院儿。”
“去那干嘛?”
“慧真今天炖了锅拿手的红烧肉,让我给柱子送一碗过去。我这穿着旗袍,进那大杂院不方便,你去吧。”陈雪茹说着,把一个用布包着的大号搪瓷碗递了过来。
蔡全无接过温热的饭碗,心里有点感慨。
陈雪茹和徐慧真,这俩女人,生意上斗得你死我活,私下里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真是标准的“怨种姐妹花”。
“行,正好我今天也没什么事,过去跟柱子喝两杯。”
蔡全无把车停在胡同口,自己则拎着搪瓷碗,溜达着走向那个熟悉的大杂院。
喜欢四合院:我靠蛊虫偷技又偷心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四合院:我靠蛊虫偷技又偷心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