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了?”韩绍追问。
刘家二小子学着贺永强当时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道:
“他说‘知道了,滚吧!’,然后就要关门!”
“我不让他关,我说那是你亲爹!你得回去送终啊!结果他一把把我推开,冲我吼,说‘我跟他断绝关系了!活着不养,死了不葬!’然后就把门给摔上了!”
“活着不养,死了不葬!”
这八个字,像是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所有人看向贺永强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混账东西!”
韩绍猛地一拍桌子,整张桌子都跳了起来。
他怒不可遏,胸膛剧烈起伏,指着贺永强的鼻子,气得手都在抖。
“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你爹的?你还是不是人!你这个白眼狼!畜生!”
“我……我没有……他胡说!”
贺永强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却虚得像蚊子叫。
“还敢狡辩!”
韩绍怒火攻心,猛地从腰间拔出配枪。
“咔哒”一声,子弹上膛。
冰冷的枪口,瞬间顶在了贺永强的眉心。
“啊!”
贺永强魂飞魄散,两眼一翻,双腿筛糠一样地抖动起来。
一股骚臭的液体,顺着他的裤管流了下来,在地上迅速洇开一滩。
他,吓尿了。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贺永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哭得涕泪横流,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是我!是我气死了我爹!我没给他下葬!我不是人!我该死!韩团长,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看着地上这滩烂泥,韩绍眼中的怒火慢慢变成了极度的厌恶。
他收起枪,插回枪套。
“不孝之罪,证据确凿。”
韩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军人的煞气,吓得贺永强腿一软,又跪了下去,这次是真吓跪了。
“首长饶命!首长饶命啊!我也是一时糊涂!我……”
韩绍不再看他,抬腿走出审问室,其余几人鱼贯而出。
审问室里只剩下徐慧芝和贺永强。
进了韩绍办公室他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他对徐慧真点了点头:“这事儿我们军管会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徐慧真连忙道谢:“谢谢首长。”
“行了,你们先出去吧,有结果了会通知你们。”
等徐慧真和蔡全无离开后,几个手下的干部也跟了进来。
“团长,这事儿……怎么判?”一个干部挠了挠头,一脸为难。“咱们这也没个章程啊。”
另一个也附和道:“是啊,这属于民事纠纷,可他又闹到咱们军管会来了。而且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不孝啊!这在旧社会可是大罪!”
“对!不孝是大罪!”有人来了精神,“我记得我爷爷说过,以前要是出了不孝子,族长都能直接开祠堂家法处置了!要不,咱们翻翻以前的法条?”
这个提议居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很快,有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几本落满灰尘的线装书。
“找到了!《大清律例》!”
“快看看,不孝罪怎么说?”
一个识字的干部扶了扶眼镜,凑在昏暗的灯光下念了起来:“凡子孙骂祖父母、父母者,绞!殴者,斩!过失杀者……谋杀者,凌迟处死……”
念到一半,他自己都念不下去了,抬头看着众人,满脸的不可思议。
“嘶……”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骂一句就要上吊?打一下就要砍头?这……这也太狠了吧?”
“还有更狠的!”另一个人翻开了另一本更破旧的书,“这是《大明律》!你们听听这个,‘凡子孙不孝,祖父母、父母告官,审实,杖一百’。这还只是告官,要是‘恶逆之甚者’,比如气死父母这种,也是凌迟!”
“我滴个乖乖,千刀万剐啊!”
“这……这这这,咱们现在是新社会,总不能还用封建王朝那一套吧?真把那小子拉去剐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事儿太棘手了。
清朝的法律太严酷,明朝的更是离谱。
可要说就这么放了贺永强,大家心里又都憋着一股火。
韩绍揉了揉太阳穴,也觉得头疼。
这叫什么事儿啊!
杀人放火的土匪特务他见的多了,眼都不眨一下。
可这种家长里短的破事,还真是第一次办,完全没经验。
就在这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去,把蔡全无同志给我请过来。”
很快,一个士兵就跑到了审问室门口。
“蔡先生,韩团长请您过去一趟。”
蔡全无正在安慰还有些后怕的徐慧真,闻言对她安抚地笑了笑:“没事,我去去就来。”
他跟着士兵,来到了韩绍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一屋子愁眉苦脸的军官,和桌上摊开的几本古籍。
韩绍一看到他,就跟看到了救星,连忙招手。
“老蔡,快来快来!你可给我出了个天大的难题!”
他把刚才的困境说了一遍,最后摊了摊手:“你说说,这事儿咋办?按大清律,那小子够死好几回了。可咱们不是阎王殿啊。”
蔡全无听完,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平静地说道:“韩团长,如何定罪,是你们军管会的事。我只是个老百姓,不好插手。”
“哎,你这话就见外了不是?”韩绍把他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现在城里百废待兴,监狱里关的都是些什么人?特务、汉奸、反革命!早就人满为患了,重要犯人都快挤不下了。为这么个玩意儿,再占一个坑,不值当。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蔡全无立刻就明白了韩绍的意思。
既要惩罚,又不能占用太多司法资源。
他沉吟片刻,脑中已经有了计较。
“韩团长,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快说快说!”韩绍眼睛一亮。
“可以判他个十年大狱。”蔡全无缓缓说道。
“十年?”韩绍一愣,“这不还是得占个坑吗?”
“监外执行。”蔡全无吐出四个字。
“监外执行?”韩绍和周围的干部们都是一脸茫然,这词儿太新鲜了,头回听说。
“对。”蔡全无解释道,“监外执行,说白了,就是让他回家坐牢。判他十年,但这十年,他不用待在牢里。但是,他的人身自由要受到限制。比如说,不许他离开北平地界,去哪儿都得跟当地派出所报备。每周,或者每月,都必须去指定地点报到,汇报思想。让他时刻记着,他是个戴罪之身!是个犯人!”
这个说法太新奇了!
韩绍听得眼睛越来越亮,不住地点头。
“这……这不就等于在他身上套了个无形的枷锁吗?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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