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松云的嘴巴还保持着说话的形状,眼睛却一点点睁大。
屋子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
他愣了足足有三秒,才难以置信地指着蔡全无,又指了指书房的方向,嗓音都变了调。
“啥玩意儿?”
“你说……你把那满屋子的书,全……全都背下来了?”
这话说得太离谱,比说母猪会上树还离谱!
他邓松云自问也是个聪明人,可那满屋子的医书,从基础的《汤头歌诀》到艰深的《伤寒杂病论》,还有各种孤本手札,他自己看一辈子都未必能全看透,更别说背下来了!
这小子是在跟他开国际玩笑?
高泽楷三兄弟也是一脸懵,但大师兄高泽楷最先反应过来,他苦笑着对邓松云解释:“邓师叔,您别不信,全无这脑子……跟咱们不一样。他真是过目不忘。”
“过目不忘?”邓松云的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他还是不信,这世上哪有这种妖孽!
他一个箭步冲到书架前,从最顶上抽出一本薄薄的、书页泛黄的线装书,啪地一下拍在桌上。
“小子,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这本《针刺十二法》,你背来我听听!”
这本可不是市面上那些大路货,这是他师兄早年间收来的一本孤本,里面讲的都是些刁钻古怪的针法,寻常大夫连听都没听过!
蔡全无看了一眼书名,点了点头。
“行气之法,针刺之后,应当……”他张口就来,语速不快不慢,吐字清晰,内容更是分毫不差。
邓松云的表情从不屑,到惊疑,再到震撼。
他猛地一摆手,打断了蔡全无,又从书架上抽出另一本更破旧的册子。
“停!《灵龟八法》!按时辰开穴的法门,你背给我听!”
这下连高泽楷都紧张起来了,这《灵龟八法》涉及天干地支、阴阳五行,计算复杂,是针灸里头顶尖的学问,师父都没让他们碰过!
蔡全无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开口道:“甲己日,子时开窍阴,午时开后溪……”
他不但背出了口诀,甚至连每个时辰对应的穴位都说得明明白白。
“我靠……”
邓松云手里的书“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看着蔡全无,那眼神活脱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屋子里死一般的安静。
高泽楷三兄弟互相看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四个大字:我裂开了。
这还是人吗?这简直是把整个书房都刻在脑子里了吧!
“行了!行了!”邓松云猛地一拍大腿,脸上哪还有半点怀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背书有屁用!光说不练假把式!今天,我就教你什么叫真本事!”
他指着那尊铜人,眼里冒着光。
“理论你都懂了,那咱们就跳过所有步骤,直接上手!”
邓松云走到铜人旁边,从针包里取出一根细长的毫针。
“小子,你记住了,针灸之道,最要紧的一句话,叫‘宁失其穴,勿失其经’!”
“啥意思?意思就是,经络是条大河,穴位就是河上的码头。你船开得稍微偏了点,停错到旁边的码头,问题不大,还能绕回来。可你要是直接把船开到岸上的旱地里去,那就彻底完蛋了!”
他说话直白粗俗,但道理却讲得透彻。
“看好了!”
邓松云捏着毫针,手腕一抖,那根柔软的毫针瞬间刺入铜人手臂上的一个穴位,稳稳当当,入木三分。
“下午的时间,你就在这铜人身上练!什么时候,你下针的速度和准头,能有我一半,就算你小子出息了!”
他把针包扔给蔡全无,自己则搬了个板凳,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准备看这天才的“实践”到底是什么水平。
蔡全无深吸一口气,学着邓松云的样子,捏起一根毫针。
起初,他的手还有些抖,对着那密密麻麻的小孔,找了半天才对准一个,颤巍巍地刺了下去。
邓松云撇了撇嘴,心里嘀咕:到底还是个生手,理论再牛,手上功夫也得慢慢磨。
可这念头还没过多久,他就发觉不对劲了。
蔡全无的动作,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得熟练。
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后来的流畅,再到最后的精准。
一个小时后。
蔡全无已经完全扔掉了那张穴位图,他的手指在铜人身上飞快地移动,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找到一个穴位,手腕一沉,毫针便准确无误地刺入孔中。
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专注而冷静,仿佛一个浸淫此道数十年的老国手。
邓松云翘着的二郎腿不知不觉放了下来,他身体前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蔡全无的双手。
这……这他妈的才一个小时啊!
这小子的熟练度,怎么看起来……跟自己差不了多少了?
高泽楷三兄弟更是张大了嘴巴,呆若木鸡。
“大师兄……我不是在做梦吧?”老三周松清揉了揉眼睛。
高泽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掐我一下,看看疼不疼。”
又过了一个小时。
蔡全无的速度更快了,他的手几乎出现了残影,一排排毫针如同列队的士兵,整齐划一地排列在铜人的经络之上。
邓松云已经站了起来,他走到铜人跟前,仔细地检查着每一根针。
深度、角度、位置……完美!
甚至比他自己亲手扎的还要标准!
三个小时后。
当蔡全无将最后一根毫针刺入铜人头顶的百会穴时,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再看那尊铜人,三百六十一个正经穴,四十八个经外奇穴,无一遗漏,全都插上了闪亮的毫针,远远看去,像个刺猬。
而蔡全无扎满这一身针的速度,是邓松云的两到三倍!
“变态……真是个变态!”鲁云筝喃喃自语。
“这已经不是天才了,这是开天眼了吧!”周松清附和道。
邓松云绕着铜人走了三圈,最后停在蔡全无面前,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小子!”
他的脸上满是激动和欣赏。
“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了!理论你比我熟,手法你比我稳!下午,这医馆里的病人,只要是跟针灸有关的,你放手去治!”
就在后堂进行着这场堪称魔幻的教学时,平安医馆的门脸儿,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几个伙计爬上爬下,在门口挂上了两盏崭新的大红灯笼,门楣和廊柱上也都缠上了喜庆的红绸。
医馆里里外外,都在进行着一场大扫除,一股焕然一新的气象。
而医馆的主心骨陈自临,却不在馆内。
他换上了一身最体面的长衫,手里拿着一沓烫金的请帖,正在四九城里四处奔走。
与此同时,大栅栏的一家小酒馆里。
牛爷、片儿爷几个老街坊,正就着一盘花生米,喝着小酒。
“嘿,你们听说了吗?平安医馆今儿个不对外瞧病,说是要办大事儿!”牛爷神神秘秘地说。
“啥大事儿啊?我瞧着又挂灯笼又挂红绸的,跟过年似的。”片儿爷嘬了口酒。
邻桌的贺老头凑了过来,压低了嗓门:“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可听说了,平安医馆的陈先生,要给他那个关门小徒弟办出师礼!”
“出师礼?就那个叫蔡全无的小子?”
“可不是嘛!”贺老头一脸的“我知道内幕”,“这回的排场可大了去了!陈先生亲自去送请帖,请的都是四九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伸出手指头,一个一个地数:“同仁堂的坐馆名医高见山!百草堂的大东家!还有城南好几家老字号药铺的掌柜!这阵仗,啧啧!”
这消息,就像在平静的油锅里泼了一瓢水。
整个酒馆都炸开了。
这哪里是给徒弟办出师礼,这分明是要昭告整个京城杏林,他们平安医馆,要出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了!
这消息长了腿,不到半天功夫,就从大栅栏传了出去,迅速在整个四九城的中医圈子里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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