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虽小,可还真就难坏了他们。
硬着头皮敲响百姓的门,还没来得及开口,人一见是万老大的人,直接就是“哐当”一声,将门关住。
还大声道,“这年头饭都吃不饱了,万老大您的保护费,俺们可真交不起了!”
老万憋得满脸通红,只能扯着大嗓门,又凶又委屈地隔着门板喊:“开门!老子……不是,我老万今天是来请你们喝粥的!翎王妃开的药食坊,不要钱!再不来好东西都没啦!”
棚内,宋时愿戴着粗布手套,将蒸好的健脾糕利落切成均匀小块。
旁边的大锅里,御寒汤“咕嘟咕嘟”地翻滚着。
待百姓们将信将疑地排起长队,宋时愿便让老万带人去分发糕点和汤水。
干了一会儿,老万和手下们脸上明显挂不住了。
想他们平日横行街市,何曾做过这种伺候人的活儿?
一个小弟凑近老万,低声抱怨:“老大,咱真成跑堂的了?这……这也太跌份儿了吧!”
宋时愿听到这话,还没等老万开口,就走过去,指着队伍里那些老人,还有小孩。
“老万,今儿做的真不错啊。你瞧瞧,你们递出去的可不只是一块糕,那是大家活下去的希望。”
宋时愿一脸严肃,继续画饼。
“往后在这西北城里,谁提起你万老大,不真心实意地尊你一声‘万爷’?你想想,这是不是比你拿着刀枪收一百年保护费,换来的敬畏要实在得多!”
“这才是真正的面子,是能写进族谱、光耀门楣的功德啊!”
听着这一番话,老万看着手中的米糕,又看了看面前老人感激的眼神。
“都愣着干什么!没看见老人家端不稳碗吗?赶紧帮着扶一下!”
他扭头朝手下吼了一嗓子,随后率先转身,接过那汤勺开始给大家舀汤。
百姓们领到糕点和汤水,先是齐齐跪地感谢宋时愿。
随后,不知是谁带头,看向老万和他的兄弟们:
“谢谢万老大!”
“万老大是好人啊!”
抱着孩子的妇人,将自己舍不得吃的糕饼往他们手里塞:“万爷,你们也忙活了半天,吃一口吧……”
老万和那群汉子全都愣住了。
这些年,他们早习惯了大家的畏惧和躲避,何曾受过如此真诚的感激?
这群刀架脖子上都不眨眼的汉子,此刻竟一个个红了眼眶,鼻头发酸。
一个小弟用力抹了把脸,带着鼻音激动地对老万说:“老大……这、这活儿……以后能不能都让咱们干?这比欺负人……得劲儿多了!”
见这群汉子竟有如此觉悟,宋时愿心中欣慰,当即拍板:“好!这药食坊,从今往后就全权交给你们负责!”
老万一听,胸膛瞬间挺得老高!
这可是关乎全城百姓生计的大事!
王妃就这么放心交给他了,这是真拿他当自己心腹了啊!
他立刻转身,虎着脸对手下那帮兄弟吼道:“都听见了吗?王妃信得过咱们!都把招子放亮些,活儿给我干漂亮了!谁要是敢出半点岔子,丢了王妃的脸面,我老万第一个饶不了他!”
临走前,宋时愿特意叮嘱老万,让他公告百姓:自明日始,每日辰时发放药糕,未时供应御寒汤,老人与孩童,享有优先之权。
消息很快传到袁老三耳中。
他听着手下绘声绘色描述老万如何带着人忙前忙后、百姓如何交口称赞,气得摔了手中的茶盏。
“呸!万老狗这个没骨气的东西,竟真去给那女人当哈巴狗了!”
一旁的心腹阴恻恻地附和:“三爷,可不能小瞧啊。万老大这招叫借势!他如今傍上了翎王夫妇,若真让他们在西北站稳脚跟,他便是头号功臣。到那时,这西北地面上,还有咱们袁家的立锥之地吗?”
袁老三眉头拧成了疙瘩:“是这个理儿,绝不能让他踩着老子的脑袋往上爬!你可有法子?”
心腹凑近,压低声音:“他们不是要施粥赠药,收买人心吗?咱们就从这吃食下手!若百姓吃了他们的东西死了人……嘿嘿,到时候,万老大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翎王妃也得跟着身败名裂!”
袁老三眼中凶光一闪:“好!就按你说的办!立刻去找两个手脚麻利的,做得干净点!”
是夜,月黑风高。
两条黑影摸到药食坊的棚子外。
确认四下无人,两人直奔白日里熬粥的几口大陶罐。
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剧毒的粉末。
“快,抹在罐子内壁,明日一加热,哼哼,他们可就玩完了!”
只是,就在男子伸手即将触碰到陶罐的刹那,
“动手!”
一声低喝,几个埋伏在暗处的身影扑出,直接将两人死死按在地上!
“唔……!”
两人彻底懵了。
他们明明踩过点,确认万老大的人都走了才行动的!
一个流民汉子气得抡起巴掌,“啪啪”就是两下,怒骂道:“狗东西!王妃和老万大哥好心救人,你们竟敢来下毒! 还好咱们兄弟几个在这儿守着,果然逮着你们这两只老鼠!”
虽说药食坊收摊后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流民们就想着不能白吃王妃的东西,也得做点什么。
干脆晚上就歇在这附近,帮忙看着点摊子。
另一流民汉子心头火起,又狠狠踹了那两人几脚:“狗东西!敢打王妃善举的主意,活腻了?!”
打完,几人直接将两人扭去了官府。
只可惜,两人嘴硬,还趁那些流民没注意,将毒药扔在了去官府的路上。
白岩没审出什么东西,只能将二人当做小偷小摸关了起来。
袁老三得知计划失败,还折了两个人,气得当场掀了桌子。
“好个宋时愿,好个万老狗!”
“去!给城外黑风山的流寇送信,让他们进城给我狠狠闹一场!告诉他们,事成之后,老子付三倍价钱!”
几日后。
萧凛处理完公务回到房中,便见宋时愿正伏在桌案上写东西。
烛光下,女子的长睫在眼下投出阴影。
他素来自诩冷静自持,从来不是耽于女色之人,偏偏在他的阿愿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宋时愿听到脚步声抬头,见到是他,眉眼瞬间弯起:“阿凛,你回来啦。”
“嗯,回来了。”
萧凛走上前,伸手为她将一缕碎发别至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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