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兰将宋时愿引进后院,宋时愿见客人很多,让她先去忙,不必管她,她先去看看外祖母。
秦老夫人这会儿正在后院内厅跟其他世家老夫人说话。
宋时愿出现的时候,秦老夫人连忙朝她招手,“阿愿,快,到外祖母这儿来!”
宋时愿上前乖巧行礼:“外祖母”。
其余夫人小姐则纷纷起身向她见礼:“见过翎王妃。”
宋时愿让众人不必多礼,随即在秦老夫人下首坐下。
刚坐下,就有一个女声响起。
“早听闻翎王妃貌若天仙,如今一看,真是不一般。”
宋时愿这才注意到,说话的是一个娇俏少女,坐在一个老夫人身边。
秦老夫人笑着拉过宋时愿的手,介绍道:“阿愿,这位是姜悦媛姜姑娘,出自锦川姜家,是我娘家那边的表亲。这次是特意从锦川赶来,恭贺你二舅舅定亲之喜的。”
宋时愿微笑着对那少女点了点头。
坐在姜悦媛身旁的姜老夫人接住话茬,感慨道:
“悦媛这孩子,自小就听着她昭月姑姑的事迹长大,心里崇拜得紧。后来……后来昭月出了事,这丫头躲在房里哭了整整三天,眼睛都肿成了桃子。”
她说着,怜爱地看了孙女一眼,继续道:
“这次来京前,听说昭月的女儿,嫁给了翎王,成了王妃。这丫头就缠着我说,无论如何,都想亲眼来看看她这位表姐。”
宋时愿眸光一转,与姜悦媛打量她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宋时愿挑眉,看着姜悦媛:“姜姑娘特意提起我母亲,想必是有些话,不吐不快?”
姜悦媛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是!悦媛自幼便听昭月姑姑的传奇,她是我心中顶天立地的女英雄,是真正不输男儿的巾帼将军!”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明显的失望与不解:
“可我不明白!既有这样一位母亲,王妃您自身也拥有安身立命的绝世医术,为何……为何最终仍选择嫁人,像无数闺阁女子一样,走上依附男子的道路?”
“放肆!”
青樱一步上前,厉声呵斥,“谁给你的胆子如此质问王妃!”
姜老夫人吓得脸色煞白,慌忙去拽孙女的衣袖。
“悦媛!你疯了!快跪下给王妃磕头认错!快啊!”
姜悦媛倒是顺从,噗通一声便跪下了,额头触地,声音清脆。
然而,当她抬起头时,那双杏眼里没有丝毫悔意。
大有一种只要是让她开口,她还是会问同样的问题。
宋时愿并未动怒,反而轻笑出声。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姜悦媛这样的姑娘,直率又执拗,有点意思。
“姜姑娘,”她声音平和,“我很好奇,你为何认定,女子嫁人,便一定是攀附男人?”
不等姜悦媛回答,旁边一位早就看她不顺眼的贵女便捏着帕子嗤笑:
“我当是什么高论,原来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那贵女眼带讥讽,上下扫视姜悦媛。
“姜姑娘,你如此不屑嫁人,无非是找不到像翎王爷那般位高权重、英俊不凡的夫婿罢了!若真有这等好事落在你头上,看你还会不会满口独立自主的酸话!”
“你胡说!我才不是这个意思!”
姜悦媛脸色涨红,急切地看向宋时愿, “我认为女子生于天地间,当有独立的意志与能力!理应依靠自己闯出一片天,而非将一生荣辱系于男子身上!”
她越说越激动,甚至带上了哽咽:“若是……若是当年昭月姑姑没有嫁入侯府,或许……或许就不会英年早逝!”
“住口!”
那贵女像是抓住了天大的把柄,指着姜悦媛厉声道:
“你竟敢在此诅咒已故长辈,简直大逆不道!”
她转而面向众人:
“女子嫁夫从夫,相夫教子,乃是天经地义!《女德》、《女诫》写得明明白白,此乃妇道之本!不嫁人,不成婚,那还叫什么女子?与山野精怪有何区别?我等闺秀,当以温婉贤淑、恪守妇道为荣,岂能如你这般,口出狂言,牝鸡司晨!”
宋时愿目光转向那贵女,“这位姑娘是?”
那贵女见王妃问话,立刻收敛了方才的尖刻,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声音也柔了几分:
“回王妃的话,小女姓柳,家父是光禄寺少卿柳明章,小女名唤叶芳。”
宋时愿淡淡颔记下,却并未对柳叶芳的示好作出回应。
反而将目光重新投向跪在地上的姜悦媛。
“姜姑娘,柳姑娘的话你听到了。那么,对于女子为何一定要嫁人这件事,你自己又是如何想的?抛开那些大道理,只说你自己。”
就在柳叶芳与姜悦媛方才争论时,宋时愿便趁着众人不注意,给了身侧青樱一个极快的眼神。
青樱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人群。
没一会儿,她便悄然返回,俯身在宋时愿耳边低语:
“王妃,查到了。在您来之前,柳姑娘试图接近秦大少爷,举止……颇为殷勤,被姜姑娘撞见,当面斥责她不知廉耻,骚扰有妇之夫,两人当时就险些撕破脸。”
原来如此。
只怕这柳姑娘就是因此对姜悦媛不满,这会儿不过是借题发挥。
宋时愿心中冷笑。
在柳叶芳还想继续引用女德女诫时,宋时愿打断柳叶芳的话。
“柳姑娘,依本妃看,你说得不对。”
柳叶芳瞬间僵住:“王、王妃?姜悦媛她分明是在挑衅您的威严,臣女是在为您说话啊!您为何……”
“你不是在为本妃说话。”
宋时愿声音微冷,“你若真心维护,言辞间便该是调和而非挑唆。姜姑娘之言,虽有偏激,却是发自真心的困惑,并无恶意。”
她语气一顿:“反倒是你,口口声声三从四德,不过是为自己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寻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柳叶芳被戳中心事。
脸色唰地惨白,又瞬间涨红,尖声道:“王妃,您怎能不辨是非,血口喷人!我、我有什么心思?!您不能如此污我清白!”
眼看柳叶芳不依不饶,突然,奶娘抱着秦安安出现了。
后面还跟着林湘兰。
“阿愿!阿愿!”
林湘兰径直冲过来,哭着抓住宋时愿的手,几乎语无伦次, “你快看看安安!他……他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浑身滚烫,抽搐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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