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正式开始。
整个祭祀大典的氛围,都偏向庄严肃穆。
礼炮再鸣三声后,礼官声音响起,如洪钟一般,站在正中央唱诵着祷词。
祷词唱罢,便由皇上走上祭祀台发言,要向上苍祈求风调雨顺,秋闱顺利举行,祈祷大宁能出现更多人才。
祭祀台很高。
宋时愿所在的茶楼,正好可以看到。
庆宣帝身着十二章纹衮服,先行登上祭台。
面向天地祖宗,朗声祈愿。
“伏祈上苍,佑我大宁,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今岁秋闱,英才辈出,匡扶社稷。”
祷毕。
再由太子萧明宸燃香。
礼官的声音落下后,太子神情恭谨,步履沉稳,上前点燃三柱高香,插入祭台中央巨大的青铜鼎中。
随即转身,面向苍天,率先跪拜。
“跪——”
礼官长喝。
文武百官、观礼学子、乃至远处百姓,皆在同一时间齐刷刷跪伏于地。
变故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祭祀台砰的一声,发生了大爆炸。
祭台中央,火光冲天,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碎石、木屑、香灰,向四周疯狂席卷。
“砰!砰!砰!”
紧接着,祭台周围数尊沉重的青铜香鼎,也接连炸响。
去看热闹的人太多了,所以在一瞬间,凄厉的惨叫、绝望的哭嚎声铺天盖地。
“啊——”
“救命啊!”
刚才还肃穆庄严的祭祀圣地,顷刻沦为血肉横飞的人间炼狱。
尤其是靠近祭台的核心区域,官员被炸倒在地,死伤无数。
外围的百姓同样遭了灭顶之灾。
巨大的冲击波掀翻人群,飞溅的碎片悉数砸到众人的身上,断肢残臂随处可见,鲜血在瞬间染红了青石地面。
茶楼雅间内。
秦家众人正在看着远处祭台的情景。
眼看祭祀都要结束了,以为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一声巨响后,所有人都震惊了。
众人对视几眼,还真……出事儿了。
“昭月……昭月真的显灵了。”
秦老爷子老脸煞白,后怕的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若非女儿托梦,这会儿秦启霖定在人群里观礼。
宋时愿眸光冰冷:“果然出事了。”
她猛地起身,“宁姐姐,护好家人,我去救人。”
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冲下楼。
宋时愿赶过去的时候,文武百官、百姓,到处都是受伤的人。
浓烟滚滚,火光未熄。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与浓重的血腥。
受伤的官员、学子、百姓倒伏一地。
入耳皆是痛苦的呻吟,还有绝望的哀嚎。
未被波及的人同样惊恐万状,像无头苍蝇般乱撞。
宋时愿第一时间先去找了秦征。
他是护国公,必须要随君出席这次的祭祀。
宋时愿找到秦征的时候,他正在搀扶着受伤的同僚。
“舅舅!”
秦征抬头,看到外甥女,眼中闪过一丝庆幸:“愿丫头!我没事!多亏你娘的警示,我一直警醒着。”
他心里一直记着宋时愿说,秦昭月托梦一事,所以全程一直都很警惕的看着四周。
刚刚爆炸发生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
所以并没有伤到。
场面实在混乱。
“太医!快传太医啊!”
“皇上!太子殿下!”
惊慌失措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皇上……皇上受伤了!快!太医!”
不远处,大太监尖锐变调的嘶吼穿透混乱。
宋时愿脚步一顿,目光冷冷瞥向被御前侍卫和太医们慌乱围住的明黄身影。
她心中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漠然。
皇上受伤了,自有太医医治。
没有丝毫犹豫,她果断转身,朝着伤亡惨重的百姓聚集区冲了过去。
祭祀主道上,两边都是香鼎。
刚才离香鼎近的百姓,受伤都极严重,甚至还出了人命。
“宁姐姐!”宋时愿见秦绥宁过来了,连忙道,“宁姐姐速去回春堂,让所有坐诊大夫、学徒、药材、绷带,全部都来,快!”
香鼎区域,宛如屠宰场。
距离爆炸点最近的百姓,被炸得血肉模糊,肢体残缺。
稍远些的,也被冲击波震伤内脏,或被飞溅的碎片击中,血流如注。
宋时愿没有丝毫迟疑,扑跪在一个腹部被撕裂、肠子都隐约可见的妇人身边。
她撕开自己的裙摆,手法快如闪电地进行压迫止血。
同时对周围吓傻的百姓吼道:“别愣着!找干净布条!按住伤口!能动的帮忙抬人!”
孙大夫带着回春堂所有能抽调的人手,如同救火般冲了过来。
看到现场惨状,饶是见惯生死的他也倒吸一口冷气。
“快!按伤情分级!重伤优先!止血!固定!清创!”
宋时愿头也不抬,声音却带着稳定人心的力量,迅速建立起临时急救秩序。
女医馆的学徒们也到了,她们虽脸色苍白,却咬着牙,在孙大夫和宋时愿的指挥下,同样快速投入到包扎、安抚的工作中。
伤者如潮,哀鸿遍野。
“大夫!先救我爹!”
“神医!看看我孩子吧!”
哭喊、哀求、推搡,混乱的很。
一个衣衫褴褛、满脸污垢的小男孩,死死抱着怀中昏迷不醒、同样瘦小的妹妹,哭得撕心裂肺:“求求你们!救救我妹妹!我们……我们没有爹娘了。”
宋时愿刚蹲下身要检查小女孩的伤势——
“滚开!小叫花子别挡道!”
一只戴着玉扳指的大手粗暴地将小男孩连人带妹妹狠狠推开。
一个锦衣华服、满脸焦躁的中年男人拽住宋时愿的胳膊就往旁边拖:“小宋神医!快!救我夫人!她流了好多血!你要多少钱都行。”
宋时愿眼神瞬间冰冷。
猛地甩开男人的手,力道之大让对方一个趔趄。
“把你的脏手拿开!”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目光如刀:“你夫人是人,他们就不是人?排队等着。”
男人被她的气势慑得一呆,随即恼羞成怒:“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
“我管你是谁!”
宋时愿头也不回,已利落地撕开自己干净的里裙衬布,小心而迅速地替那浑身是伤、气息微弱的小女孩清理伤口、止血包扎。
小男孩在一旁,感激得不住磕头。
直到小女孩情况稍稳,宋时愿才冷冷起身,看向那脸色铁青的男人:“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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