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卫队?第九号前线哨站?”
云帆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将这几个古老的音节重复了一遍,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这几个词,从未在任何他所知的典籍中出现过,但那股肃杀、铁血的意味,却扑面而来。
石猛已经彻底傻了,他看着那个一脸冰冷、杀气腾腾的“赵寻”,又看看林渊,硕大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感觉自己的脑子被搅成了一锅滚烫的开水。
“赵寻,你不认识我了?”林渊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死寂,他往前踏出一步,目光直视着对方那双陌生的眼眸,“我是林渊。”
“林渊?”那个“赵寻”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数据流光,似乎是在自己的记忆库中进行高速检索。数息之后,他摇了摇头,眼中的警惕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深了。
“我的数据库中,没有名为林渊的记录。”他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我的代号是‘寻’,归墟卫队第七小队队员。我的使命,是守护第九号哨站,直到接到新的指令。”
他缓缓站直了身体,手中的能量短刃并未消失,反而光芒更盛。他的目光扫过林渊,又落到他身后那艘充满科幻感的“渊月号”上,眼神变得更加冰冷。
“根据我的任务日志,我在与‘神庭’的斥候小队交战后重伤,进入紧急休眠。现在,你们出现在这里,还打开了我的休眠舱……”他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你们是趁虚而入的敌人。”
话音未落,他再次动了!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突刺,而是身形一矮,如同一头贴地滑行的猎豹,手中的能量短刃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奔林渊的双腿而来。他的战斗风格,完全摒弃了修士间那些大开大合的道法,每一招都简洁、高效,充满了军旅搏杀的致命韵味。
“赵寻兄弟!你疯了!”石猛在一旁急得哇哇大叫,抡起巨斧就要冲上去帮忙,却被云帆一把死死拉住。
“别去!城主有分寸!”
战场中央,林渊依旧没有还手。面对那刁钻狠辣、直奔要害的一击,他只是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同没有重量的柳絮般,向后飘出数米,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攻击。
赵寻一击不中,攻势却如水银泻地,连绵不绝。他手中的能量短刃时而化作致命的毒牙,时而化作切割一切的利爪,围绕着林渊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每一招,都蕴含着精妙的规则之力,角度、时机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完全是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
然而,在林渊面前,这一切都成了徒劳。
林渊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块礁石,任凭赵寻的攻击如何凶猛,他都只是在方寸之间辗转腾挪。他的动作不大,甚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最不可能的位置,让赵寻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攻击,最终都化为无用功。
“赵寻!你他娘的给俺醒醒!”石猛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他想不明白,只能用自己最直接的方式去尝试唤醒对方,“你忘了?青阳城!咱俩一起喝过酒的!你还说下次请我!还有那个秘境,那条大蛇!不是老大,你早被那蛇给吞了!”
石猛的声音很大,像炸雷一样在房间里回荡。
正处于高速攻击中的赵寻,身体猛地一颤,动作出现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停顿。他的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痛苦与混乱,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
“闭嘴!”他发出一声低吼,似乎那段遥远的记忆,像一根针,狠狠刺入了他被格式化的大脑。
他强行压下脑海中的混乱,攻势变得更加疯狂,甚至带上了一丝不顾一切的暴戾。
林渊看出来了,再这样下去,只会让他的神魂更加混乱,甚至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他不再闪避。
就在赵寻又一记凶狠的劈砍袭来,试图以伤换伤时,林渊眼中精光一闪。他不再后退,反而迎着那锋利的刃光,不闪不避地伸出了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禁锢】!
一股无形的、无法抗拒的规则之力,瞬间降临。
正全力前冲的赵寻,身体猛地僵在了原地。他脸上的表情还维持着攻击时的狰狞,身体却如同被琥珀封住的虫子,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手中的能量短刃,距离林渊的鼻尖,不过一指之隔。
他眼中的惊骇,几乎要溢出来。他无法理解,对方是如何在不动用任何灵力的情况下,直接从规则的层面,将自己彻底“锁死”的。
“俺的娘嘞……”石猛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老大这一手,可比捆仙绳还好使。”
林渊没有理会两人的惊叹,他走到被禁锢的赵寻面前,仔细地端详着他。无论他如何用神魂去沟通,甚至拿出那枚打开休眠舱的青铜钥匙,都无法唤醒赵寻原本的记忆。
那段“归墟卫队”的记忆,就像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火墙,一道冰冷的枷锁,死死地锁住了他真正的过去。每当林渊试图触及那层壁垒,赵寻的脸上就会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
一时间,林渊也感到有些棘手。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念头,忽然从他的脑海中闪过。
他想起了某样东西。
林渊的目光微动,在石猛和云帆不解的注视下,他缓缓抬起手,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件物品。
那是一块通体由不知名玄铁打造的令牌,入手冰凉,造型古朴。令牌的正面,用一种遒劲有力的上古文字,深深地镌刻着两个大字。
天律。
这是当初在天律司总部的秘境之中,在分别前,赵寻亲手交给他的,代表着天律司核心成员身份的令牌。
林渊拿着这枚令牌,缓缓地,递到了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的赵寻面前。
赵寻的目光,被迫与那块令牌对上。
当他的视线,触及令牌上那个熟悉得已经刻入灵魂深处的“天律”二字时,他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双眼中那冰冷的、属于士兵的警惕与杀意,如同一块被投入熔岩的坚冰,开始迅速地融化、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汹涌而出的、剧烈到极致的痛苦与挣扎。
“呃……啊啊啊啊——!”
他抱着头,再也无法维持那副冷酷的模样,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压抑了万古时光的、痛苦到撕心裂肺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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