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如被无形之手拨开,悄无声息地让出一条道。
两名男子走了进来,身穿玄黑劲装,袖口绣着一尊金色的天平,纹路细密,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他们腰间悬挂着制式长刀,每一步都踩得极稳,仿佛脚下不是街市的青石板,而是天律司的审判庭。
那股生人勿近的威严,让周遭的议论声瞬间冻结。
为首那人目光锐利,不带任何偏移,径直锁定在半跪于地的林渊身上。那眼神里没有情绪,像是在审视一件刚出土的、等待估价的器物,而非一个流着血的活人。
林渊的心脏猛地一沉。这下玩脱了。
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他本就因重伤和脱力而摇摇欲坠的身体,此刻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为首的律者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声音像是淬了冰:“你,叫什么。”
不是询问,是审讯。
林渊咬着牙,剧痛和虚弱让他连开口都费力。
“你手上的东西,怎么来的。”律者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继续逼问。
不等林渊回答,他便下了结论:“跟我走一趟。”
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镣铐,要锁住他的手脚。林渊心中警铃狂响,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一旦被带走,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圆滚滚的身影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律者的小腿,哭嚎声震天响。
“官爷!官爷明察啊!”
孩子的父亲,一个穿着锦缎的胖商人,此刻毫无形象可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是他!是这位小哥!他为了救我家虎子,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您看他这胳膊……”
周围的民众也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
“没错,我们都看见了,这小伙子是好人!”
“他手上的金光,就是救了人之后才冒出来的,肯定是老天爷开眼!”
舆论汹涌,为首的律者,赵寻,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民众愚昧,却也最难处理。
他从怀中取出一面巴掌大小的古朴铜镜,镜面青幽,似乎能吸走光线。
“鉴因镜。”
赵寻将镜面对准林渊那只浮现着金色纹路的手。镜中光芒一闪,一束柔和的金光投射而出,笼罩住林渊的手背。
镜面之上,原本模糊的青铜色泽迅速变得清澈,四个篆体大字缓缓浮现:刚正、炽烈。
因果纯粹,没有半分邪祟。
赵寻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随即将鉴因镜收起。镜子不会说谎。
他取出一枚玉简,公事公办地以灵力刻录:“林渊,无痕者,因救人义举,意外获得‘手部律痕’,晋为入阶者。”
记录完毕,他看向林渊,语气缓和了些许,但警告意味更浓。
“未经报备,擅自干涉因果,已是违规。念你初犯,且事出有因,暂不追究。”
“三日之内,去城东天律司分部报备身份,录入卷宗。”
赵寻深深地看了林渊一眼,那目光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记住,律痕是力量,也是枷锁。每一次动用,都在天律的注视之下。”
说完,他不再停留,带着另一名律者转身离去,干脆利落,很快便消失在人群尽头。
压抑的气氛骤然消散。
周围人看向林渊的眼神,彻底变了。从同情和怜悯,转变为一种混杂着敬畏、羡慕甚至疏远的复杂情绪。
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矿区小子了。
他现在,是入阶者。
“恩公!”
那钱老板激动地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灰,从怀里掏出一张通体漆黑、镶着金边的卡片和一块质地温润的玉佩,不由分说地塞进林渊怀里。
“这是万象商会的黑金卡,您随便用!这玉佩是我的信物!恩公日后但凡有任何差遣,我钱家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林渊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在一片复杂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藏身的破败角落。
他靠着墙壁滑坐下去,摊开自己的左手。
那繁复的金色律痕,如同神灵的刺青,在他的手背上缓缓流淌,散发着微光,看起来威风凛凛。
他尝试着调动体内那仅存的一丝灵气,去触碰这股全新的力量。
然而,无论他如何催动,那金色的律痕都毫无反应,像是一个画在皮肤上的、华丽却无用的装饰品。
“搞什么……”林渊一阵气闷,合着自己拼死拼活,就换来个中看不中用的纹身?
就在他自嘲之际,怀中那颗从微光洞穴深渊底部得到的神秘白色珠子,忽然微微发热。
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他的胸口,精准地涌向他的左臂。
他手背上的金色律痕,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竟随着这股暖流,光芒大盛了一分,其上的纹路也似乎变得更加清晰灵动。
林渊一怔,低头看向胸口。
这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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