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苏七月收回手,语气依旧平和:“脉象沉细弦,尤其尺脉弱而无力。舌苔我看一下。”
陆修远配合地伸出舌头。
“舌质偏淡,苔薄白。”苏七月点点头,综合判断道,“你这是典型的肾精亏虚,兼有肝气郁结。”
“肾主生殖,为先天之本,藏精;肝主疏泄,调畅气机。”
“你之前工作压力大,思虑伤脾,脾虚则气血生化无源,久病及肾,加上这件事心里憋着,情志不舒,导致肝气不能正常条达,进一步影响了气血运行和肾的功能。”
“所以表现出来的就是精子活力不足,难以濡养。”
她看着陆修远渐渐专注起来的眼神,继续安慰道:“这种情况,通过中药系统调理,配合生活方式改变,是完全有希望改善的。”
“我给你开个方子,主要以填补肾精、疏肝解郁、健脾益气为原则。常用的药材如菟丝子、枸杞子、覆盆子益肾填精;柴胡、白芍疏肝柔肝;党参、白术健脾益气。再根据你的具体情况进行加减。”
陆修远听着她条理清晰的分析,心中震惊不已。
她不仅西医功底扎实,这中医造诣也如此深厚,辨证论治,思路清晰,好像真的什么都会,堪称全科。
但震惊之余,一丝悲观又浮上心头。
他自己私下查过不少资料,知道这种情况治疗周期长,效果也因人而异,他实在无法像苏七月说得这样乐观。
苏七月似乎看穿了他的疑虑,一边拿出纸笔开始写药方,一边淡然道:“治病如同行军打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现在我们明确了敌情,制定了战术,剩下的就是准备粮草弹药,然后交给时间和你的配合。信心,本身就是一味良药。”
她快速写好药方,吹了吹未干的墨迹,递给顾明夏:“明夏,按这个方子去济安堂抓药,先抓七剂。怎么煎服,注意事项,我都写在后面了。吃完再来复诊,根据情况调整方子。”
说完,她便利落地起身告辞。
顾明夏和陆修远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骑车远去的背影,陆修远心中五味杂陈。
回到屋里,顾明夏立刻挽住他的胳膊,语气充满了希望:“你看,我说嫂子很厉害吧!她说有希望就肯定有希望!我们好好配合治疗,一定能行的!”
陆修远看着妻子充满信任和期待的眼神,心中一阵酸涩,他忍不住低声问:“明夏,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吃了很多药,最终还是好不起来……你打算怎么办?”
顾明夏愣了一下,随即用力握紧他的手,眼神坚定:“没有如果!我们要相信嫂子!”
“就算真的最坏的情况,那又怎么样?只要我们在一起,努力过了,就问心无愧。”
“日子是我们两个人过的,有没有孩子,都不能改变你是我丈夫这件事。我们一起面对,你不准先放弃,听到没有?”
陆修远看着妻子明明自己心里也没底,却还在努力给他打气的样子,一股暖流混杂着浓浓的愧疚涌上心头。
他反手紧紧握住顾明夏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至少,他不能再辜负身边这个愿意与他共同面对风雨的人。
……
苏七月骑着车来到济安堂,脑子里还在细细推敲给陆修远开的那个方子。
菟丝子、枸杞子的用量是否足够温润填精,柴胡的疏解之力会不会稍过,是否需要再加一味合欢皮兼顾安神解郁……
她思忖着,脚下不停,径直往药房走去。
如今她行事越发谨慎。
若是以前,这般需要保密且药材要求精准的方子,她或许会图省事,直接从空间里取出品质最好的药材。
但现在,她考虑得更长远。
陆修远后续肯定还要来济安堂抓药复诊,若每次都由她凭空拿出药材,难免引人怀疑。
不如一开始就走明路,在药房留下记录,一切都按正规流程来,才更稳妥,也免去日后可能的麻烦。
刚进门,杜仲就寻了过来。
“七月。”杜仲脸上带着些许担忧,“苏叔和林婶刚才找我,说要请假回老家一趟,看着挺急的。”
“我问他们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他们支支吾吾的,只说有急事必须回去,人也心不在焉的。我看情况不太对,你要不要去问问?”
苏七月闻言,眉头微蹙。
父母来京市这些年,虽然每年都会回老家看看,但都是提前计划好,安排在农闲或者店里不太忙的时候。
这次毫无预兆,突然就要走,连下个月的计划都等不及,肯定是出了什么他们觉得必须立刻回去的大事。
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能让父母如此方寸大乱的,八成跟她那个哥哥苏茂文和嫂子刘双喜有关,要么就是红星闪闪出了什么状况。
她快步上楼,来到父母的小房间。
推开门,果然看见林秀兰正红着眼圈往一个旧旅行包里塞衣服,苏大强则在一旁闷头抽烟,眉头拧成了疙瘩,地上还放着两个收拾了一半的包袱。
“爸,妈,我听杜仲说你们要回老家?出什么事了?”苏七月上前问道。
林秀兰一看到女儿,一直强忍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七月!你哥……你哥他病了!病得不轻啊!家里捎信来,说得赶紧回去看看!我这心里慌得不行……”
苏七月心里一沉,扶住母亲:“哥病了?什么病?信上怎么说的?”
苏大强重重叹了口气,把烟头摁灭,嗓音沙哑:“信上说得含糊,就说突然倒下了,人没精神,吃不下东西,让家里赶紧回去人……具体啥病,也说不清楚。”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苏七月心头。
又是这样。
每次涉及到苏茂文,父母就像没了主心骨,无论对方提出多么不合理的要求,或是遇到点风吹草动,他们就慌得六神无主。
她对那个自私懦弱的哥哥和精明算计的嫂子早已失望透顶,连带着对被宠得无法无天的侄子侄女也亲近不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适,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既然信上没说清楚,也许没那么严重。”
“你们年纪大了,这么急匆匆地赶回去,路上再累着了怎么办?要不我先打个电话回去问问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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