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三,”Ling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陡然声音转冷,带着一丝锋利的金铁之音,目光锐利地刺向沈鹤年,“这枚‘权舆之印’,不能再是悬于一人头顶的‘天命’。”她举起手中那枚幽光流转的古印,“它承载过重,也过于危险。我提议,设立‘双印制’。”话音一落,房间内瞬间陷入死寂。
orm猛地抬头,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惊愕。管家那古井无波的面容也终于彻底碎裂,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沈鹤年脸上的激伤骤然凝固,化为一片深沉的、如同风暴将至前的凝重。
“‘权舆’之重,非一人之心力可恒久承载。”Ling迎着沈鹤年锐利如刀的目光,毫无惧色,一字一句清晰地阐述,“我提议,以秘法将‘权舆之印’蕴含的‘核心认证之权’与‘资源调御之能’进行本源层面的分离。一分为二:其一,为‘心印’,蕴藏‘潜渊阁’终极传承的意志烙印与阁主身份认证之权,由阁主执掌,象征其精神领袖地位;其二,为‘钥印’,承载调动‘潜渊阁’庞大物质资源与行动网络的最高权限指令。‘钥印’本身不具备独立意志,其每一次重大动用,必须由阁主(执‘心印’)与由阁中德高望重之元老、核心行动组领袖、以及独立监察者(三方各持一块密令碎片)组成的‘三方密议庭’共同授权解锁。任何一方缺失或否决,指令皆无法生效。‘心印’赋予阁主方向,‘钥印’确保力量不被滥用。唯有如此,方能使‘潜渊阁’的最高权柄,既不失其核心意志的统御力,又能从根本上杜绝独断专行带来的倾覆之危。”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房间,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沈鹤年脸上的凝重如同化不开的万年玄冰,他死死盯着Ling,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眸深处,正经历着一场翻天覆地的海啸。震惊、审视、难以置信、深深的疑虑……最后,这一切激烈的情绪竟奇异地沉淀下来,化为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极致复杂意味的光芒。那光芒中有震动灵魂的激赏,有对自身过往道路的深刻反思,甚至……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解脱。
沈鹤年沉默了许久,久到窗外的星辰似乎都移动了位置,才终于长长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叹息中仿佛卸下了千年的重负。
“好……好一个‘双印分权,三方制衡’!”沈鹤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字字如金玉相击,“釜底抽薪,直指核心!此非削弱阁主,实乃为‘潜渊阁’铸就万世不倾之基!老夫……”他顿了一下,眼中竟泛起一丝极淡的水光,随即被更深沉的决断取代,“老夫一生自负,自认深谙制衡之道,却终究未能跳出‘权集于一人’的窠臼!Ling,仅此一议,你已证明,‘权舆’择主,天命所归!”他霍然起身,对着Ling,这个他亲手设局考验、如今却要颠覆他所守护千年旧制的年轻女子,双手抱拳,竟是深深一揖!
orm看着Ling心生震撼,这震撼里不仅包含刚刚Ling要沈鹤年保障自己的感动,也有Ling这深谙的权谋。她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形容眼前的女人,是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的女人。
Ling看到orm的表情,心底的柔软再一次被触碰,她的声音温暖起来,“orm,你要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保护好自己,健康快乐地生活。”Ling的话像是在诀别,她不知道答应沈鹤年这些事会发生什么,会有什么影响,会不会有危险,甚至……会不会改变她和orm之间来之不易的感情。
“我答应你。”orm很坚定地回答,“但是,我觉得你略紧张些,pongsupap家族,还没有衰败到让掌权者身陷险境的地步。”orm打趣道,是她将Ling带来见外公的,也是外公亲自选择的Ling来继承pongsupap的一切,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外公这一辈子阅人无数的眼睛。“放心,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我在。”这句话虽然是情侣之间在日常不过的对话,但是Ling听起来,更像是orm郑重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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