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年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一抹极淡、却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嘲弄,反而有一种近乎于欣慰的赞许。“那不是梦,Ling。”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重锤,敲打在寂静的房间里,“那是我为你准备的‘局’。一场……考研之局。”
“局?”Ling喃喃重复,这个词像冰冷的蛇缠绕上她的心脏。药力带来的短暂安宁瞬间被撕裂,被窥视的窒息感、冰窖里濒死的绝望、火焰灼烧灵魂的剧痛……无数碎片化作尖啸的风暴在她脑海中肆虐。
Ling猛地攥紧身下的锦缎被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目光死死锁住沈鹤年,那里面有震惊,有被玩弄的愤怒,更有深不见底的恐惧。“为什么?”这三个字从她齿缝间挤出,带着血腥味。
沈鹤年对Ling激烈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他眼中那份复杂的神色沉淀下来,化为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容地踱步到房间中央那张巨大的紫檀木书案旁。案上并非寻常摆设,而是精心布置着一座微缩的、令人心悸的“沙盘”——冰冷刺目的白色石英砂代表极寒地窖,几块烧得焦黑的木炭象征烈焰走廊,一截深褐色的、盘绕着的蟒蛇蜕皮静静躺在角落,旁边还散落着几枚边缘磨得异常锋利的古旧铜钱,以及一个雕刻着繁复星图的小小青铜罗盘。
“为什么?”沈鹤年终于开口,指尖轻轻拂过那冰冷的蛇蜕,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优雅。“因为权力。”他的声音陡然沉凝,如同深渊回响,“权力,从来不是儿戏,更非馈赠的糖果。它是淬毒的匕首,是千钧的玉玺,是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滔天巨浪。”他的目光从沙盘上抬起,如冰冷的探针刺向Ling,“一个掌控者,若连自身的恐惧都无法洞悉、无法超越,若在至暗时刻无法做出最冷酷也最精准的抉择,那么她所握住的,绝非权柄,而是自焚的火种,是倾覆整个基业的祸端!你所经历的每一重‘炼狱’,都是我精心设计的‘镜鉴’——寒窖照见你求生本能的极限与恐惧的根源;蛇窟映射你对未知威胁的直觉与应对的机变;火廊考验你在瞬息万变、命悬一线时的绝对冷静与决断之力;而最后的‘抉择’……”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旁边沉默如山的orm,“则是剥开所有温情脉脉的面纱,直视权力核心最冰冷、最残酷的本质:取舍。”
他拿起一枚锋利的铜钱,指尖在刃口轻轻一抹,一丝细微的红痕隐现。“你看到了什么?忠诚?是的。但你更需要看清的是,在绝对的权力天平上,忠诚的重量与价值,如何在关键时刻被精确衡量。orm的‘牺牲’,是这场考验中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真金之试’。”orm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下颌线收紧,目光低垂,落在自己紧握的刀柄上,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幻境中“死亡”的冰冷触感。
Ling的目光在orm紧绷的侧脸和沈鹤年手中那枚染血的铜钱之间来回逡巡,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缝里钻出,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她终于彻底明白了那些让她肝胆俱裂的“考验”背后,是怎样一套冰冷彻骨、精密如仪器的逻辑。愤怒的火焰在胸中灼烧,她几乎要嘶吼出声。然而,就在这狂怒即将喷薄而出的瞬间,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东西压倒了它——那是一种后知后觉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惧。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所要踏入的,究竟是一个怎样幽深、怎样布满无形刀锋的世界。
沈鹤年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眸深处,翻涌着的是她从未真正理解过的、属于权力巅峰的绝对意志和冷酷法则。她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指关节的苍白缓缓被一种失血的青灰取代,身体深处那剧烈的颤抖逐渐平息,转化为一种沉重的、几乎要将她压垮的僵硬。狂澜般的情绪风暴在她眼中肆虐、冲撞,最终却奇异地坍缩、凝固,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那是愤怒被极致的寒意淬炼后的产物,是恐惧在绝境中转化成的、带着血腥味的清醒。
“孩子,我为了orm的幸福,只能做次选择,你可以怪我,也可以生气,但是,我希望你对orm,要绝对衷心,你要知道,没有她,你将得不到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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