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先放下正在受苦的王大胆不提,单说这靠山屯里还有个惯偷,名叫胡谦。
也不知他爹妈当初是咋想的,给起了这么个名儿——胡谦,听着倒像是“时迁”的徒弟。
这人从小手脚就不干净,三天不偷点啥,手心就发痒。最离谱的是有一回他喝多了自个儿说漏嘴,说是有一次实在没东西可偷,竟把人家墙角的尿桶给拎走了。
用他的话说,这叫祖师爷传下的规矩——贼不走空。
这几天,胡谦又手痒了。他盯上了二小的姐姐家——二小姐夫外出打工了,就剩娘俩在家。
虽说不是啥富裕户,可男人在外头挣的钱都往家寄,娘俩花销又省,家里肯定藏着现金。更重要的是,这家没男人,风险小。
胡谦心里盘算着:要是能得手,可比偷一年鸡鸭鹅狗强多了!
他接连踩了好几天点,偏巧天天都是大晴天,还赶上月中,月亮明晃晃的照得地上雪亮。
做贼的最忌讳这种天气,胡谦只能干着急。
好不容易这天阴云密布,天色墨黑,他心说:机会来了!
夜里十一点多,家家户户都熄了灯。胡谦熟门熟路地翻进二小姐姐家的院子,正要撬门,屋里的灯突然亮了!
吓得他浑身一激灵,以为被发现了。仔细一听,原来是孩子要拉屎,当妈的正在屋里哄孩子。
农村的老院子都不大,厕所都在外头墙角。胡谦心里咯噔一下:这要是娘俩打着手电出来,我往哪儿躲?
深更半夜的,要是被认出来,以后在屯里还咋混?他虽然是个贼,却也不敢干更伤天害理的事。
眼见今晚又得空手而归,胡谦只得悻悻地翻出墙外。
可你说巧不巧?他脚刚落地,墙头一块砖头紧跟着掉下来,“啪”一声正砸在他脑袋上!
胡谦疼得忍不住叫出声:“哎呀妈呀,真他娘倒霉!”
更巧的是,这一嗓子刚好被路过的小三子、虎子和二小听见了。这几个小子刚在大成子家打完牌,正往家走。
二小一看是姐姐家门口,又听见惨叫,立马喊起来:“谁?是小偷吧?站住!”
胡谦被砖头砸得眼冒金星,伸手一摸,热乎乎黏糊糊的全是血。
他正想蹲下缓缓神,就见几道手电光直射过来,还听见那几个小子的声音——这可是屯里最爱打架闹事的几个主,要是被他们逮住,特别是偷到二小姐姐家,还不被打个半死?
胡谦想都没想,拔腿就往屯外跑。
这一跑更坐实了小三子他们的猜测。几个半大小子正是精力没处使的时候,好不容易逮着个贼,哪肯放过?
一边追一边喊:“站住!再不站住弄死你!”
胡谦心里骂:信你才有鬼!被抓住更完蛋!
两拨人一前一后冲出屯子,活像两群疯狗撵仗。胡谦不敢走大路,一头扎进庄稼地,直奔乱葬岗。
他寻思着:这大半夜的,坟地里阴森森的,那几个小子总该怕了吧?
谁知他低估了二小的怒火——偷到自己姐姐家,就是阎王殿也得追!
胡谦在坟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眼见没处藏没处躲,正后悔选错了路,突然眼睛一亮——前头不就是孙老蔫的新坟吗?坟头上堆满了花圈!
求生的本能让他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窜过去,掀起个花圈就钻了进去。
躲在花圈后头的胡谦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前怕追兵,后怕恶鬼,连大气都不敢喘。
幸好小三子他们追到新坟前,看见孙老蔫的坟头都有点发怵,商量着先回去看看丢没丢东西,这才撤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胡谦长舒一口气:“老天爷保佑啊!”
他打算再猫一会儿,等彻底安全了再走。今晚真是倒血霉,没偷着东西不说,还挂了彩。
可刚缓了没几分钟,又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一束手电光直直照向坟头!
胡谦冷汗唰地下来了——准是那几个小子杀了个回马枪!现在不跑,待会儿被堵在花圈里可就成瓮中捉鳖了!
想到这儿,他猛地掀开花圈,顶着满脸血污往外冲,也顾不上看清来人,朝着反方向没命地狂奔。
他哪知道,这次来的根本不是小三子他们,而是王大胆!
这位本来是趁着夜色出来套兔子,顺带想损损刚去世的孙老蔫,结果被胡谦这一出吓得魂飞魄散。
后来几天,胡谦在家听着王大胆“活见鬼”的传闻越传越邪乎,说人都快不行了。
他越听越坐不住——虽说自己是个贼,可要是闹出人命,这罪过可就大了!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去找王大胆说清楚。
这天刚擦黑,胡谦顶着缠满纱布的脑袋走进了王大胆家。看着炕上出气多进气少的王大胆,他把那晚的经过一五一十都说了。
王大胆听完,长长吐出一口气,颤巍巍地指着胡谦骂道:“你、你这王八犊子!再晚来一天,老子就让你给送走了!”
说起来,王大胆这次吓掉半条命,跟小三子他们也有关系——要不是他们穷追不舍,胡谦也不会躲进坟地;胡谦不躲进坟地,王大胆也不会撞见“鬼”。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因果报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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