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听老李婆子点了自己的名,便清了清嗓子,对虎子妈说道:“那啥,婶子,您先给我倒点儿酒。刚才在房场忙活两趟,老仙家得喝喝酒。”
大家本来还想开玩笑说他嘴馋,可一听是老仙要喝酒,出于敬畏,顿时都安静下来。
仔细一想也是,老五以前从不喝酒,自打出马立堂当了香童,酒就再没离过身。
说话间,虎子妈已把酒倒上,还端来一盘花生米和一碟萝卜咸菜。老五其实也不吃菜,仰头灌下一大口,这才缓缓开口:
“其实一开始,我就看出那是太岁了。当兵那会儿听战友说,解放前他们那儿也出过太岁,样子跟今天挖出来的差不多,也是从地底下翻出来的。”
“老话说‘太岁头上动土’得胆子不小,但其实发现太岁未必全是坏事——处理好了能转运,处理不好才招祸。”
“我战友讲,当时挖出太岁的是个给地主干活的长工。翻菜园时,他掘出个肉乎乎的大玩意儿,足足能装一麻袋。
“那年头除了地主,谁都吃不饱,长工觉着这大概能吃,就偷偷分两次运回家,腌在咸菜缸里,想等缺粮时垫垫肚子。”
“谁知刚运到家,地主就得了信,带着狗腿子冲进来,把长工毒打一顿,抢走了那‘肉团’。”
“地主闻着那东西发香,越想越觉得是能延年益寿的宝贝,就叫厨子割下一大块扔进锅里炖。当时香味飘出半里地,地主全家和狗腿子都迫不及待盛上碗,狼吞虎咽地吃。”
“可吃到一半,所有人突然肚子剧痛,倒地不起,嘴里还吐出一条条红色的小虫……没多久,地主和几个吃多的狗腿子就口吐白沫、两腿一蹬,没了。”
地主家人吃得慢、吃得少,虽没死也遭了大罪,后来只好把那东西拖去深埋了。”
“——也不知是太岁报复,还是这东西本来就有毒,总之贪嘴的人,都没落得好下场。”
老五刚说到这儿,二狗子突然“嗷”一嗓子瘫倒在地,捂着肚子惨叫连连。大家都吓了一跳,纷纷看向老五,老五却哈哈大笑:“嘿,没事儿没事儿,他吃得少,死不了!”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老五叫人扶起二狗子,这才揭晓真相:
“跟大家实说吧,刚才我下地基取太岁的时候,就发现缺了一小块,又看见二狗子嘴边沾着新泥,牙上还粘着软絮……我问柱子‘少了谁’,他说二狗子早溜了,我就猜准是这小子偷摸藏了一块。”
“祭拜完、烧干净,我故意张罗来吃饭,就知道凭二狗子这嘴馋好酒的性子肯定得来。果然,我们前脚到,他后脚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正好大家让我讲,我就说了战友那个故事——你们看,这不就把他吓破胆了?”
大伙儿一听,全都笑得前仰后合。虎子爸笑完了却仍有点担心,凑近问:“老五啊,刚才咱又拜又烧的,应该没事了吧?我家这房……还能盖不?二狗子偷吃那一块,不会牵连大家吧?”
老五收住笑容,正色回答:“叔您放心,老仙家出手,肯定安排得妥妥当当。其实我那故事还没说完——发现太岁不一定是坏事,处理得当,也能变祸为福。”
那个长工虽然挨了顿打,但没多久伤就好了。后来解放了,他儿子还当上了干部。”
“所以您这房子照盖,没准儿将来虎子还能中个状元!至于二狗子拿走的那块,跟大家无关。他自个儿贪小便宜,就得自个儿担着。处理不好,有他受的!”
“反正他就光棍一个,真折腾死了也是自作自受,咱甭管!”
二狗子一听,连滚带爬扑到老五跟前,“咚咚”磕头,带着哭腔喊:“五哥!五哥你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不想死,我还想娶媳妇呐!”
老五瞧他这怂样,忍不住又乐了:“你想活?也行,得听我的——你现在立马去房场,把藏的那块太岁找出来烧成灰,拿铁锹深埋掉。弄完之后,跑供销社买十斤酒拎过来,给大家压惊,也给我家老仙贡上。”
“要是我们饭吃完你还没办妥、酒也没到位……那谁也救不了你。”
二狗子一听,如蒙大赦,连连答应:“我一定能办好!大伙儿等着我啊,千万别走!”
说完一溜烟就跑没影了。众人看他慌里慌张的模样,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这时,柱子悄悄凑到老五身边,低声问:“五哥,你战友讲的那个地主被毒死的事……是真的吗?”
老五不急不慢,又抿了一口酒,笑呵呵反问:“柱子,你说呢?”
柱子摸着脑袋还在发懵,老李婆子那边已经吆喝起来:“虎子他妈!菜好了没?好了就端上来,开饭啦!——信老五的,准没错!”
女人们开始忙着上菜,席间推杯换盏,气氛很快又热闹起来。王老师悄悄走到老五身边,竖起大拇指,然后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两人一饮而尽。
至今,关于太岁的研究仍没有定论。从科学角度看,挖出太岁本身或许对人影响不大,但最好别轻易食用——万一有毒,后果难料。
若从玄学来解释,我们则应敬畏老祖宗的忠告:它自土中来,就让它归于土。发家致富、荣华富贵、长生不老……指望太岁来实现根本不现实,盲目贪求,反而可能招致因果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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