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小小的摩擦之后。
西里斯和利奥恢复了之前形影不离的状态。
利奥依旧会习惯性地在人群中寻找西里斯,而西里斯也总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他的目光。
但利奥能感觉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西里斯依旧张扬,依旧会因为他和别人的正常交流而暗暗不爽,但那种不爽不再像以前那样直白地表现为挑衅或恶作剧。
而是化作了一种更隐晦的注视,或者是在无人处更加黏人的靠近。
经过上次他“躲着”他的事件后,西里斯某种不安被放大了,需要更确切的信号来安抚。
比如,西里斯时常把“刺头”揣在袍子口袋里,或者让它趴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带着它来找利奥。
“嘿,利奥,看看谁来了!”
西里斯会咧着嘴,把正抱着一小节土鳖当零嘴啃得欢快的“刺头”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来,递到利奥面前。
那小东西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嗅到利奥身上熟悉的气息,细长的身体动了动。
利奥看着西里斯那副献宝似的样子,又看了看他掌心里那个小生物,有些无奈。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刺头”冰凉光滑的背部:
“……你别把它养死了。”
西里斯立刻挺起胸膛:
“怎么可能,他可是我们的宝贝。”
他凑近利奥,压低声音问道:
“比那个叫声难听、预报下雨还不准的卜鸟,是不是好多了?”
利奥翻了翻手中卜鸟的观察笔记,敷衍地应了几声:
“嗯嗯嗯,行了吧。”
他实在不想参与这种幼稚的比较。
西里斯却得意地哼了一声,下巴微扬:
“嗯哼。”
他小心地将“刺头”放回自己肩头,那小东西立刻用细长的爪子抓住了他袍子的布料,安稳地待着,时不时歪头看看利奥。
之后,利奥还去找艾瑞克道了歉,为了西里斯那天的冲动,也为了自己某种程度上忽视了朋友感受的行为。
艾瑞克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接受了道歉,没有多说什么,但那过于通透的眼神让利奥莫名地感到一阵心虚,好像自己被对方完全看穿。
.
就在这种微妙平衡中,来自法国的信件开始以惊人的频率和统一的主题轰炸利奥。
亚莱不知从哪得知了利奥和西里斯成了朋友。
双面镜的通讯请求一次次亮起,利奥最初还接了几次。
但对面永远是亚莱冰冷而强硬的警告:“离那个布莱克家的叛逆小子远点,利奥。他不适合做你的朋友。”
利奥很奇怪亚莱怎么知道的,但亚莱总是转移话题到让他离西里斯远点。
重复的论调让利奥感到厌烦和不解,他不明白亚莱为何对西里斯抱有如此大的敌意。
几次争执无果后,利奥干脆拒接了所有通讯。
然后,信件来了。
起初是一天一封,内容都是同一件事:
【……远离西里斯·布莱克。他的存在对你没有好处。听从我的劝告,利奥……】
【……与那样的人为伍,只会玷污莱奥瓦尔德的名声,也会将你置于危险的境地。立刻与他断绝来往……】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利奥。不要再和那个布莱克混在一起。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利奥皱着眉将信扔进壁炉,不予理会。
但亚莱的执拗超乎他的想象。
信件的数量开始增加,一天两封,三封……
直到某天早晨,利奥走进礼堂,刚坐到斯莱特林长桌上。
突然,天空中传来密集的翅膀拍打声,他抬起头,看到足足有二三十只不同品种的猫头鹰,像一片乌云般朝他飞来。
下一秒,如同雪花般密集的信件从头顶纷纷扬扬地落下,几乎将利奥淹没。
全都是同一种信封,同一种火漆印章,里面装着毫无疑问是同一内容的警告信。
周围的学生们被这壮观的一幕惊呆了,纷纷驻足围观,窃窃私语。
“梅林啊……”
旁边桌上的莉莉惊呼一声,詹姆他们也好奇的看着这边。
利奥站在信件中心,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攥着袍子,感到无比的难堪和愤怒。
亚莱他疯了吗?
就在这时,他看到其中一只完成任务、准备飞走的猫头鹰,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竟然调转方向,朝着不远处格兰芬多长桌上的西里斯飞去。
它爪子上,还抓着一封一模一样的信。
利奥突然想起了亚莱之前那句“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一股不祥的预感席卷全身。
“西里斯!不要打开!”
利奥失声喊道。
但已经晚了。
西里斯下意识地拿起了那封信,听到利奥的喊声时,他刚好撕开了火漆印。
“嘶!”
一声压抑的痛呼。
一股浓稠、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暗绿色液体从信封中溅出,沾染了西里斯的手指。
几乎是立刻,他手指接触液体的皮肤发出了轻微的“滋滋”声,迅速变得红肿,并开始出现溃烂的迹象。
疼痛让他甩开了信封。
信封里飘出一张羊皮纸,上面只有一句简短的话:
【离利奥远点。】
接着羊皮纸自行燃烧,留下灰烬。
周围的窃窃私语变成了惊呼。
“西里斯!”詹姆惊叫一声,立刻上前,抓住西里斯的手腕。
莱姆斯抽出魔杖试图用清水如泉冲洗,彼得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天呐!布莱克的手!快去医疗翼!”
莉莉提醒道,帮忙驱赶开了围过来的人群。
利奥冲到了西里斯面前,看着他瞬间变得惨不忍睹的双手,感觉无法呼吸。
西里斯疼得额头冒汗,紧紧咬着牙关,但那双灰色的眼睛却猛地抬起,不是看向自己受伤的手,而是直直地望向脸色惨白的利奥。
利奥垂下视线,不敢看他。
他跟着詹姆他们一起,将西里斯送往医疗翼。
去医疗翼的路上,莉莉看着前面几人的背影,又看了看跟在后面脸色苍白的利奥。
“利奥,你没事吧?”
莉莉侧头看向他,碧绿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
她能感觉到利奥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利奥的目光死死盯着前面西里斯的背影,声音干涩:
“没事……”
“和你没关系的,利奥,”
莉莉安慰道。
“有关系……”
利奥低声反驳,“信是我哥哥寄的……”
莉莉愣了一下,还是继续说:
“别想那么多了,利奥。”
莉莉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传递着力量。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西里斯得到治疗。庞弗雷夫人一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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