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后的周末,许宁带着紫玉再次回到许家,这一次,是应许母之邀,留下用晚餐并住一晚。这看似平常的邀请背后,蕴含着不言而喻的深意——紫玉第一次被正式允许在这个家里留宿。
晚餐的氛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松弛。许瀚云虽然依旧话语不多,但在紫玉礼貌地询问一道炖汤的火候时,竟难得地解释了几句关于时间与风味的关系,语气平淡,却已不再是纯粹的审视。许母则主动提起了紫玉在慈善晚宴上提到的非遗音乐项目,询问了些许细节,态度近乎平和。
饭后,许母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起居室,而是示意佣人泡了茶,移步到更为随性的偏厅小坐。偏厅连接着一个玻璃阳光房,里面养着些她精心打理的兰花。
“听说你也会弹点钢琴?”许母端起骨瓷茶杯,状似无意地问紫玉。
“只是略懂皮毛,阿姨,登不了大雅之堂。”紫玉回答得谦逊。
许母放下茶杯,起身走向阳光房一角那架保养得宜的施坦威。“来,试试看。”她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紫玉看了许宁一眼,许宁微微颔首。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钢琴前坐下。指尖触碰到微凉的琴键,他想了想,没有选择任何炫技的曲目,而是弹奏了一首旋律优美、情感内敛的古典小品,德彪西的《月光》。他的演奏技巧或许并非顶尖,但乐感极佳,将那份朦胧、静谧的意境表达得恰到好处。
琴音在夜色中流淌,为这栋过于理性的房子增添了几分难得的艺术气息。许瀚云不知何时也站在了偏厅门口,静静聆听,脸上看不出情绪。许母则专注地看着紫玉演奏的侧影,眼神复杂,有审视,有欣赏,或许还有一丝对自己年轻时音乐梦想的追忆。
一曲终了,紫玉有些紧张地抬起头。
许母沉默片刻,才开口:“情感处理得不错。”她顿了顿,补充道,“这架琴,以后你过来,可以随时弹。” 这是一句简单的话,却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通往这个家庭内部空间的一扇门。允许他触碰她珍视的钢琴,意味着一种更深层次的接纳。
许宁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随后,许母亲自领着他们上了二楼,来到为他们准备的客房。房间宽敞整洁,装饰是冷静的灰蓝色调,带着明显的客房气息,但床品明显是崭新且质地精良的,浴室里甚至贴心地准备了未拆封的全套洗漱用品,包括一些高端男士护肤品,显然是临时添置的。
“好好休息。”许母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姿态依旧优雅从容,但那份周到,已然超越了对待普通客人的礼节。
房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似乎瞬间变得有些不同,带着点微妙的、私密的张力。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许宁父母的家中,在这样一个被“允许”却又并非完全属于他们的空间里独处。
紫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揉了揉有些发僵的后颈,感叹道:“像打了一场硬仗。”
许宁走到他身后,温热的手掌代替了他的手指,力道适中地按捏着他的肩颈,低沉的声音响在他耳畔:“你打得很好。” 他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和占有欲。
紫玉舒服地喟叹一声,向后靠进他怀里,仰头看着他,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你妈妈让我弹她的琴了。”
“嗯,”许宁低头,鼻尖蹭了蹭他的发顶,嗅到他身上淡淡的、与自己同款的沐浴露香气,声音有些哑,“她喜欢你。”
这是一个陈述句,带着笃定。紫玉心里像是被暖流熨过,踏实而温暖。他转过身,环住许宁的腰,将脸埋在他胸膛,闷闷地说:“真好。”
许宁拥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寂静的房间里,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窗外是都市遥远的霓虹光影,窗内是相依的温暖。
过了一会儿,紫玉像是想起什么,抬起头,眼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压低声音:“我们这算不算……在你爸妈眼皮底下……偷情?”
许宁眸色一深,搂着他腰的手收紧,将两人身体贴得更近,几乎严丝合缝。他低下头,额头抵着紫玉的额头,呼吸交织,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危险的磁性:“是合法同居,持证上岗。” 他指的是那枚戴在彼此手上的订婚戒指。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唇边,紫玉的脸颊迅速染上一层薄红。他心跳加速,却故意嘟囔:“证还没领呢……”
话音未落,许宁的吻已经落了下来,不是浅尝辄止,而是带着积攒了一晚的克制与深沉的渴望,缱绻而深入。在这个属于他原生家庭、充满了规则与审视的空间里,这个吻带着一种隐秘的叛逆和无比确定的归属感。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紫玉眼睫湿润,唇色嫣红,靠在许宁怀里轻轻喘息。
“去洗澡?”许宁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紫玉红着脸点了点头。
浴室里水汽氤氲,磨砂玻璃上映出模糊的身影。当紫玉穿着舒适的睡衣,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来时,许宁已经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暖黄的阅读灯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紫玉爬上去,很自然地窝进他怀里,寻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许宁放下书,关掉大灯,只留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黑暗中,感官变得格外敏锐。能听到彼此清浅的呼吸,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和心跳。许宁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紫玉的后背,像在安抚,又带着无声的渴求。
“宁哥……”紫玉的声音带着点睡意,又有些别的什么。
“嗯?”许宁的回应低沉而性感。
紫玉在他怀里动了动,仰起头,在昏暗的光线里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他的唇,印上一个轻柔却主动的吻。这是一个信号。
许宁的呼吸瞬间粗重了几分,他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探入睡衣的下摆,抚上那截细腻柔韧的腰肢……
在这个寂静的、属于许家的夜晚,在得到初步认可的方寸之地,爱意在小心翼翼的亲密中无声流淌,诉说着最原始的依赖与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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