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冰月一如往昔,手持素瓷小瓶,前来给风子垣喂食辟谷丹。
众人来到风子垣面前,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眼神凶狠的侍从,将风子垣从床上拽起,说道:
“公子,莫要耍那无用脾气,乖乖把这辟谷丹吃了!”
言罢,便将那丹药往风子垣嘴里硬塞。
风子垣猛地一甩头,挣脱了此人的钳制,大声说道:
“我要吃饭!这辟谷丹寡淡无味,如嚼枯蜡,难以下咽,我岂会再吃这等玩意儿。”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变化,如一道惊雷,让一旁的冰月一惊。
她原本冷漠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柳眉微微一挑,心中暗忖:
“此人终究是心志溃散,遂屈服认命了。”
想到此处,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忙对着侍从们挥了挥手,说道:
“快,为风公子安排些上好的酒菜。”
侍从们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冰月也遣人快马加鞭地去通知了女王海梦娅。
不久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双双塔的走廊中响起,海梦娅脚步匆匆,裙摆随风飘动,似一朵在风中摇曳的艳丽花朵。
她来到房前,一眼便见到了正狼吞虎咽的风子垣。
只见他双手抓着食物,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腮帮子鼓得如同塞了两个核桃,嘴角还残留着些许食物的残渣。
海梦娅见状,心中一软,原本冷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她走到床边,缓缓坐下,心生怜惜地说道:
“子垣,如此方为明智之举。何苦自伤其身、与己为难?如今你这般憔悴之态,真叫人疼惜不已呀。”
说着,她便微微倾身,伸出那白皙如玉、柔若无骨的手,想要去摸风子垣的脸。
风子垣正埋头吃食,突然感觉到一股香风扑面而来,抬头便见海梦娅的手伸了过来。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猛地把头一偏,躲开了对方的触碰。
海梦娅的手悬在了半空,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眼中满是尴尬与错愕。
她微微一怔,随即收回了手,轻轻抿了抿嘴唇,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说道:
“是我心急了,晓得你还不习惯与本宫亲近?”
这时,风子垣缓缓把手中未吃完的食物放下,用袖子胡乱抹了抹嘴,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海梦娅。
随后,他慢慢举起胳膊,手腕处那沉重的镣铐,随着其动作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我不跑了,劳烦把这镣铐给我解了去!”
海梦娅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此话当真?你果真无心再逃,本宫自当依约放你逍遥。”
风子垣回道:“风某言出如金,定守此诺!”
海梦娅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温声道:
“好!本宫便亲自为你解开这桎梏。”
言罢,纤纤玉指朝着那镣铐探去。
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镣铐的刹那,她忽将手收了回来。
只见她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她轻轻拨开瓶塞,刹那间,一股刺鼻且辛辣的气味扑鼻而来,如毒雾般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
她看着风子垣,缓缓说道:
“子垣,本宫虽然信你,但为保万无一失,这‘龙涎散’,你须先服下。”
风子垣眉头一皱,瞪大了眼睛,怒目而视道:
“陛下这是何意?既言要还我自由之身,却又以毒药相逼,简直欺人太甚,视我如砧上鱼肉吗!”
海梦娅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说道:
“子垣,你莫要动怒。此‘龙涎散’乃本宫亲自所炼,毒性猛烈异常,一旦服下,若无本宫特制的解药,一日后五脏六腑便会溃烂而死。”
说罢,只见她纤指轻点,径直朝着风子垣的颊车穴而去。
风子垣只觉颊边一阵酸麻,嘴巴竟不受控制地张开。
趁此间隙,海梦娅将“龙涎散”灌入他的口中。
一股浓烈且辛辣的液体瞬间流入喉咙,仿若一团烈火直烧至胃里。
胃中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至极。
他身形一晃,猛地弯下腰去,双手死死地捂住嘴巴,却仍抑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脸涨得如同熟透的虾子一般通红,额头上也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他一边咳嗽,一边口中还不停地咒骂道:
“咳咳……你个蛇蝎心肠的恶毒之人,竟使出如此下作手段!等小爷我有朝一日解了这毒,定要让你为今日之举付出代价!”
海梦娅看着风子垣愤怒又狼狈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子垣,莫要如此气恼。本宫也是为了你好,只要你乖乖待在本宫身边,按时来我这里领取解药,便不会有事。待时机成熟,本宫自会为你彻底解毒。”
风子垣直起身子,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恨意,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陛下对风某可真是煞费苦心、关怀备至,这般‘厚爱’,风某当真是铭感五内、感激涕零呐!”
其声尾音拖得老长,满是讥诮之意。
面对风子垣的讥讽,海梦娅神色平静,缓缓道:
“子垣,你放心。本宫既说了会为你解毒,便不会食言。从现在起,你便是自由之身了,不过要记得按时来取解药哦。”
说完,她挥了挥手,示意冰月为风子垣解开镣铐。
随着“咔嗒”一声,镣铐被解开。
风子垣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与不甘。
他冷冷地瞥了海梦娅一眼,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海梦娅见状,黛眉微蹙,问道:
“子垣,你去哪?”
风子垣头也不回,没好气地回道:
“出去溜达溜达,整日窝在这劳什子地方,都要被憋出病来了!”
言罢,脚步愈发急促,转眼间便出了门。
只留下海梦娅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挂着一抹阴晴不定的表情。
她侧过头,对着身旁的冰月低声吩咐道:
“冰月,跟紧风公子。他每日的一举一动,都要在第一时间给本宫汇报。”
冰月连忙躬身行礼,应道:
“是!”
言罢,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跟了出去。
……
风子垣虽然表面上获得了自由之身,可是他每日都需要回到海梦娅处,领取解药续命。
冰月如影随形,紧随其侧,致使宫闱之内,人人皆对他侧目而视、避之唯恐不及。
即便素日与其交好的海阿鳞几人,也对他敬而远之,避如蛇蝎。
风子垣心中苦闷郁结,如鲠在喉,难觅宣泄之途,自是不愿久困于这深宫重闱之中。
遂以身为人族,需借日光养身为由,恳请每日前往南沙岛散心休憩,以舒胸臆。
初时,海梦娅断然不许。
然而,风子垣软语温言、软磨硬泡,一番恳切陈词。
终于,海梦娅松了口,应允其请。
可当风子垣重回七彩城,每当他心怀热忱,每欲与鲛人族百姓亲近交谈,或欲离岛入海、畅游碧波之时,冰月便横亘于前,将他生生拦住。
“风公子,还望自重,切莫越界行事。”
冰月之声,清冷如霜,毫无波澜。
风子垣凝视着她这副嘴脸,心中无名之火骤起,
“我不过欲与他们言语几句,又岂会生出事端!”
冰月闻言,只是微微蹙了蹙眉,神色依旧坚定如磐,言道:
“风公子,此乃女王之命,冰月不敢有违,还望公子体谅,莫要令冰月为难。”
风子垣满心无奈,只得狠狠地瞪了冰月一眼,继而朝着别处而去,背影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这期间,因解药之故,风子垣每日皆需前往海梦娅居所。
解药于他而言,犹如悬于头顶的利刃。
每日与海梦娅的相见,更是踏入一场不愿却又无法逃避的梦魇。
海梦娅每次与他相见时,总是会做出些越界之举。
或是言语间带着几分亲昵与娇嗔,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
亦或以一种近乎暧昧的姿态,妄图与风子垣有更为亲密的接触,眼神中藏着难以掩饰的渴望。
然而,风子垣每次都会将她拒绝,将其炽热的情感一次次无情地挡在门外。
这让海梦娅满心无奈,却又无计可施,只落得个黯然神伤。
然而,风子垣心中明白,这般与她相持,绝非长久之计。
唯有尽快寻得摆脱桎梏之法,方能重获自由,而非一味地在这微妙且无奈的关系中苦苦挣扎。
可叹自己实力低微,根本无力与海梦娅抗衡。
又身中合一境修士炼制的剧毒,也不是他此刻能化解的。
更无奈的是,自己一直处在对方的严密监视之中,如笼中之鸟,插翅难飞。
此等绝境,直叫人满心悲凉,实在不知该怎样打破这困局。
喜欢天魔逐道之坠落凡间做牛马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天魔逐道之坠落凡间做牛马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