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龙女赤燎
凌云那句关于“肉质”的问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得赤燎外焦里嫩，大脑一片空白。他，堂堂妖灵天万龙渊少主，血脉尊贵的上古赤焰火龙后裔，所到之处，万妖臣服，何曾有人敢用如此……如此看待食材的目光打量他？甚至还一本正经地询问肉质？！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火山爆发般的羞愤与暴怒！
“你——！你敢辱我龙族？！”赤燎气得浑身发抖，周身的赤霞烈焰不受控制地爆燃，将半边天空都映成了红色，恐怖的高温让下方的星光大阵都泛起了涟漪。他金色的竖瞳死死盯住凌云，那眼神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然而，面对他这几乎要焚天煮海的怒火，凌云只是微微蹙眉，似乎觉得有些吵闹。他屈指一弹，一道微不可察的混沌气流射出，并非攻向赤燎，而是没入了他周身沸腾的烈焰之中。
说来也怪，那狂暴炽烈的龙炎，在接触到那丝混沌气流后，竟如同被驯服的野马，瞬间温顺下来，火焰高度骤降，温度也迅速回落，只剩下薄薄一层赤霞依旧缭绕在赤燎周身，仿佛被套上了无形的缰绳。
赤燎的怒吼戛然而止，他惊骇地发现，自己与本源龙炎的联系虽然还在，却无法再如臂指使地催动其爆发，仿佛有一股更高层次的力量，强行压制了火焰的活性！
这种举重若轻、近乎法则层面的掌控力，让赤燎满腔的怒火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熄灭了大半，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对方若要杀他，恐怕真的不比碾死一只虫子困难多少。
“聒噪。”凌云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依旧坐在那里，仿佛刚才只是弹走了一点灰尘。“再喧哗，便不是询问，而是直接取样研究了。”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赤燎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敢放肆，对方真的会从自己身上切下一块肉来“研究”一下！
巨大的屈辱感与更巨大的恐惧感交织在一起，让赤燎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死死咬着牙，拳头紧握，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但最终，求生的本能和对绝对力量的敬畏，压过了他那身为少主的骄傲。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周身的赤霞彻底收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努力维持着镇定：“……是晚辈失礼了。前辈……神通无量，赤燎……佩服。”
这番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对于心高气傲的他而言，已是极大的让步。他不再自称“本少主”，而是改称“晚辈”，姿态放低了许多。
凌云这才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仿佛对待一个终于懂事了的后辈。“妖灵天，万龙渊？你不在自家地盘称王称霸，跑来这灵界边荒作甚？莫非也是听了些风言风语，想来掂量掂量本座的斤两？”
赤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确实是听闻灵界出了一个能随手打败巡天镜星使的厉害角色，一时技痒（或者说是一时傲慢），便跨界而来，想试试对方的成色，却没想踢到了如此坚不可摧的铁板。
“晚辈……晚辈只是游历至此，听闻前辈威名，心生向往，特来……拜见。”赤燎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自己都觉得脸上发烧。
凌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也懒得戳穿。“既是游历，那便好好看，好好学。灵界虽小，亦有可观之处。至于拜见……”他目光扫过赤燎空空如也的双手，“你的见面礼呢？”
“啊？”赤燎又是一愣，见面礼？他横行妖灵天，向来只有别人给他进贡的份，何曾需要他给人准备见面礼？但看着凌云那理所当然的眼神，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忍痛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摸索起来。
他身上的宝贝自然不少，但大多是与龙族血脉相关，或是火属性至宝，未必适合人族修士。翻找片刻，他最终取出了一枚拳头大小、通体赤红、表面有着天然火焰云纹的果子，果子周围环绕着淡淡的氤氲之气，散发出诱人的甜香与磅礴的火灵元气。
“此乃我万龙渊特产，‘龙血焱云果’，三千年一熟，服之可淬炼血脉，增强气血，对火系修行者大有裨益……聊表心意，请前辈笑纳。”赤燎颇为肉疼地递了过去。这果子对他龙族也是好东西，他自己都没舍得吃几颗。
【物品扫描：龙血焱云果。品级：顶级灵果。蕴含精纯龙族血气与火系法则碎片。能量温和易吸收，可大幅提升肉身强度与火系亲和度。亦可作为顶级食材，搭配阳属性肉类炖煮，风味与药效俱佳。】系统迅速给出了分析。
凌云接过果子，入手温热，能感受到其中澎湃的生命精气与火系能量。“尚可。”他随手将果子放在一旁，算是收下了这份“赔罪礼”。
赤燎见状，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至少对方收下了，说明事情还有转圜余地。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前辈，晚辈观您似乎对……美食颇有研究？不知晚辈是否有幸，能……能品尝一下您刚才那份炖肉？”他指了指那锅香气依旧浓郁的百花仙酿炖灵玉犀牛。
说出这话，他自己都觉得脸上无光，刚被人打服，转头就要讨吃的，实在是……但那股混合了酒香、肉香与灵药香的独特气味，实在对他这条火龙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凌云瞥了他一眼，倒也没拒绝，对幽夜示意了一下。幽夜面无表情地取出一副新的碗筷，盛了一碗炖肉，隔空送到赤燎面前。
赤燎接过碗，也顾不上烫，夹起一块炖得酥烂的犀牛肉就塞进嘴里。下一刻，他金色的瞳孔猛地亮起！那肉质入口即化，百花仙酿的复杂香气与灵药的清润完美中和了肉的油腻，更有一股温和却精纯的灵气散开，滋养着他的龙躯，甚至让他感觉体内龙血都活跃了一丝！
“好吃！”他忍不住赞道，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三下五除二就将一碗炖肉吃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没剩下。吃完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眼巴巴地看着那口锅。
凌云看着他这副模样，倒是觉得这头小母龙（系统扫描已确认性别）有点意思，虽然傲慢冲动了点，但心思不算太复杂，而且……似乎是个潜在的吃货？
“想吃，以后可以拿东西来换。”凌云淡淡道，“妖灵天，想必也有些独特的物产。”
赤燎闻言，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有！有！我万龙渊有赤晶米、火枣、还有各种凶兽真血……味道都好得很！”她（此刻心理上已自动切换）似乎找到了与这位恐怖存在相处的正确方式。
接下来的几天，赤燎并没有立刻离开。一方面是她确实对凌云的实力和那手出神入化的“厨艺”产生了浓厚兴趣与敬畏，另一方面，她也想看看这个能让巡天镜吃亏的星陨阁，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她收敛了大部分妖气和傲气，虽然依旧带着龙族天生的贵气，但至少不再盛气凌人。她好奇地观察着星陨阁弟子在星岚的带领下，如何利用星辰大阵修炼，如何一点点重建家园。
凌云偶尔会指点星岚几句关于星辰大阵的运转诀窍，或者解答一些弟子在修行上的疑惑。他言语不多，却往往直指本源，让听闻者茅塞顿开。赤燎在一旁听着，虽然修炼体系不同，但也觉得受益匪浅，对凌云越发敬佩。
星陨阁的弟子们，从一开始对这位妖气冲天的龙族少主的恐惧，渐渐变成了好奇与一丝丝的接纳。毕竟，连主人都默许她留下，而且她似乎……还挺安分？
期间，赤燎也返回妖灵天一趟，带来了几种万龙渊的特产，有如同红宝石般晶莹、蕴含浓郁火灵气的“赤晶米”，有甘甜多汁、能滋养龙魂的“龙鳞果”，还有一坛据说是用万年火龙涎（她坚决否认与她有关）配合多种火系灵果酿造的“龙炎酒”，味道暴烈，后劲十足。
凌云用赤晶米混合星苔，辅以几种温和灵药，熬制成了一种“星火灵粥”，粥米晶莹，点缀着蓝色星苔，入口软糯，蕴含星辰与火焰两种灵气，对锤炼肉身有奇效。那龙炎酒也被他稍加调和，去其暴烈，增其醇厚，别有一番风味。
赤燎尝过后，惊为天人，彻底被凌云的“手艺”折服，甚至开始觉得，留在这里似乎比在万龙渊整天打架斗殴、争强好胜有意思多了。
星陨阁就在这种略微奇异，却相对平和的气氛中，悄然发展着。凌云的名声，随着巡天镜的退却、万界商行的拜访以及妖灵天龙族少主的滞留，在灵界高层越传越广，越传越神，星陨阁也隐隐成为了一个无人敢轻易招惹的新兴禁忌存在。
这一日，凌云正品尝着新酿的、以龙炎酒为基酒改良的“混沌暖阳酒”，目光却投向了遥远的虚空深处。袖中的“源海道标”传来愈发清晰的牵引感。
【能量储备已达到“星界跃迁”最低标准。对灵界及周边界域信息采集度提升至37%。“界域巡游”项目基础框架已搭建完成。请问是否开始规划下一阶段行程？】系统适时地询问道。
凌云饮尽杯中酒，感受着那暖流融入混沌之躯。
“是时候，看看更广阔的风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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