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机器的光亮永远照耀在圣城奥赫玛，赞美刻法勒和阿格莱雅，让白厄的内心得到了明亮的光芒；
此后无论是遐蝶还是伊卡洛斯，都会时不时来一次奥赫玛，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两人基本没有一起再来过。
等下一次遐蝶与伊卡洛斯一起来到奥赫玛时，已经是五六年后的事了。
但这一次来还是不同的，比起上次悠闲度假的二人组合，这次是带着任务的四人组合。
阿那克萨戈拉斯带着白厄与遐蝶来进行毕业论文学习，伊卡洛斯则是被他强行带过来的，又给他找了个任务。留这家伙搁实验室，保不准给自己整出什么大活。
当四人再次踏上这座城邦的石板路时，阳光正透过新修的拱门，在地上投下交错的光斑。
伊卡洛斯走在最后，身高已经跟遐蝶差不多了，还有要超出一些的趋势。原本稚嫩的脸庞多少显出了一些稳重的感觉，手里捧着本两本的书，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滑动，背后又背了一把长枪，背后斜挎的长枪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枪尖的寒光在阳光下一闪一闪，衬得他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
只是那张脸上总挂着点淡淡的不情愿，像是被人硬拉着来逛市集似的，连走路都带着点拖沓。
这是因为阿那克萨戈拉斯打算利用辅导遐蝶白厄完成毕业论文这段时间，把他丢到奥赫玛的军官那里训练一下他，毕竟在这黑潮肆虐的世界，没点自保手段总是容易吃亏。
就连阿那克萨戈拉斯这位文弱的学术分子，那身法与战斗技巧也是练过的，面对黑潮造物也可以从容应对。
他拗不过，只能不情不愿地背上了这杆沉甸甸的长枪。而且莫名其妙的是，当初阿那克萨戈拉斯把这东西给他的时候还说了一句:
“还你。”
此刻走在奥赫玛的石板路上，枪身硌得后背有点发疼。
他忍不住瞪了眼在前面的阿那克萨戈拉斯，却被对方敏锐地回头用眼神顶了回来——那眼神明摆着在说“别想偷懒”。
看着阿那克萨戈拉斯那眼神，伊卡洛斯嘴角抽了抽，又一想到那些严厉的军官和没完没了的操练，他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独眼薄荷猫，你别等我学成归来，一枪戳死你，看看是你的铳枪快，还是我的长枪快。
奥赫玛军营的铁门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门前的卫兵身姿笔挺，铠甲上的纹路被打磨得发亮。
阿那克萨戈拉斯在门廊下站定，侧头看向身旁的伊卡洛斯，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
如果阿那克萨戈拉斯另一只眼睛还在，伊卡洛斯一定能看得出眼罩后的目光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那眼神分明在说“别磨蹭，快进去”。
伊卡洛斯背着长枪，脚尖在地上蹭了蹭，脸上写满了“再等等”的不情愿。
他倒不是怕什么，只是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队列操练、负重奔跑，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发懒。
“去吧去吧，里面没那么吓人。”
白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过来人的笃定，“想当年我也在这儿待过一段时间，，结果呢？还不是好好站在这儿了。”
他说着揉了揉胳膊，像是在回味当年的酸痛，“真遇到什么危险了，才知道这些操练有多管用。”
伊卡洛斯瞥了他一眼，没接话。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白厄来教，这人有时候挺孩子气的，又比较憨，不知道比那些磨人的教官好相处多少倍。
而且他的战斗经验和武艺都不错，跟万敌一样，是奥赫玛最尖锐的前锋。
倒是遐蝶，站在一旁攥着衣角，眉头微微蹙着，眼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阁下……记得按时吃饭，训练别太勉强自己。”
她絮絮叨叨地叮嘱着，声音放得很轻，“要是受伤了，一定要找医生，别硬撑着……还有，我们就在黎明云崖那边，你要是有空……”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停住了，脸颊微微泛红，大概是觉得说得太多了。
可看着伊卡洛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总之，照顾好自己。”
伊卡洛斯看着她眼里的认真，心里那点不情愿忽然淡了些。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知道了，遐蝶你也是。”
说完，终于转过身，朝着军营里走去。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枪尖的寒光在地面上晃了晃，倒真有了几分少年人的英气。
为什么不叫姐姐了？
孩子在漂亮遐蝶姐姐面前脸皮薄，叫不出来了。之前身高矮，叫一叫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现在跟遐蝶差不多高，再叫她姐姐，他会脸红的。
遐蝶的目光还黏在那扇关上的木门上，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口，直到白厄轻轻咳了一声，她才像惊醒般猛地回过神，脸颊腾地一下热了。
一转头，正撞见阿那克萨戈拉斯站在身后，眉头微微蹙着，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像是已经看了许久。
遐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像是上课走神被先生抓包的学生，慌忙低下头，连耳根都泛起了红，手里的书都差点没拿稳。
空气安静了片刻，她正琢磨着该说点什么掩饰窘迫，却听见阿那克萨戈拉斯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往黎明云崖的方向走去：
“走吧，论文的选题还要确定。”
遐蝶跟在后面，偷偷打量着阿那克萨戈拉斯的背影，心里渐渐松了口气。
阿那克萨戈拉斯并非反对遐蝶和伊卡洛斯走得近，只是总担心这些情愫会耽误了学业。
毕竟在这黑潮肆虐的年月，扎实的学识和本领才能有效推动进步。
而且，他可是受了阿格莱雅那女人的请求教得白厄与遐蝶，这要是在自己手上教毁了，不仅毁了两个天资聪慧的黄金裔，而且也要让那女人揪着不放一辈子。
他就是要证明，阿格莱雅没本事教的，他阿那克萨戈拉斯就能教好。
圣城的风带着高处的清冽，吹得廊柱上的挂毯轻轻扬起，露出底下斑驳的石雕——那是记载着城邦兴衰的纹路，被岁月磨得温润。
沿途不时有学生擦肩而过，见了阿那克萨戈拉斯便躬身行礼，他也只是微微颔首。
目光却越过人群，落在远处的黎明云崖。
上次来还是政治避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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